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嫁娶
婚娶之礼,先凭媒氏,以草帖子通于男家。
男家以草帖问卜,或祷签,得吉无克,方回草帖。
亦卜吉媒氏通音,然后过细贴,又谓"定帖"。
帖中序男家三代官品职位名讳,议亲第几位男,及官职年甲月日吉时生,父母或在堂、或不在堂,或书主婚何位尊长,或入赘,明开,将带金银、田土、财产、宅舍、房廊、山园,俱列帖子内。
女家回定帖,亦如前开写,及议亲第几位娘子,年甲月日吉时生,具列房奁、首饰、金银、珠翠、宝器、动用、帐幔等物,及随嫁田土、屋业、山园等。
其伐柯人两家通报,择日过帖,各以色彩衬盘、安定帖送过,方为定论。
然后男家择日备酒礼诣女家,或借园圃,或湖舫内,两亲相见,谓之"相亲"。
男以酒四杯,女则添备双杯,此礼取男强女弱之意。
如新人中意,即以金钗插于冠髻中,名曰"插钗"。
若不如意,则送彩缎二匹,谓之"压惊",则姻事不谐矣。
既已插钗,则伐柯人通好,议定礼,往女家报定。
若丰富之家,以珠翠、首饰、金器、销金裙褶,及缎匹茶饼,加以双羊牵送,以金瓶酒四樽或八樽,装以大花银方胜,红绿销金酒衣簇盖酒上,或以罗帛贴套花为酒衣,酒担以红彩缴之。
男家用销金色纸四幅为三启,一礼物状共两封,名为"双缄",仍以红绿销金书袋盛之,或以罗帛贴套,五男二女绿,盛礼书为头合,共辏十合或八合,用彩袱盖上送往。
女家接定礼合,于宅堂中备香烛酒果,告盟三界,然后请女亲家夫妇双全者开合,其女氏即于当日备回定礼物,以紫罗及颜色缎匹,珠翠须掠,皂罗巾缎,金玉帕,七宝巾环,箧帕鞋袜女工答之。
更以元送茶饼果物,以四方回送羊酒,亦以一半回之,更以空酒樽一双,投入清水,盛四金鱼,以箸一双、葱两株,安于樽内,谓之"回鱼箸"。
若富家官户,多用金银打造鱼箸各一双,并以彩帛造像生葱双株,挂于鱼水樽外答之。
自送定之后,全凭媒氏往来,朔望传语,遇节序亦以冠花彩缎合物酒果遗送,谓之"追节"。
女家以巧作女工金宝帕环答之。
次后择日则送聘,预令媒氏以鹅酒,重则羊酒,道日方行送聘之礼。
且论聘礼,富贵之家当备三金送之,则金钏、金镯、金帔坠者是也。
若铺席宅舍,或无金器,以银镀代之。
否则贫富不同,亦从其便,此无定法耳。
更言士宦,亦送销金大袖,黄罗销金裙,缎红长裙,或红素罗大袖缎亦得。
珠翠特髻,珠翠团冠,四时冠花,珠翠排环等首饰,及上细杂色彩缎匹帛,加以花茶果物、团圆饼、羊酒等物。
又送官会银铤,谓之"下财礼",亦用双缄聘启礼状。
或下等人家,所送一二匹,官会一二封,加以鹅酒茶饼而已。
名下财礼,则女氏得以助其虚费耳。
又有一等贫穷父母兄嫂所倚者,惟色可取,而奁具茫然,在议亲者以首饰衣帛,加以楮物送往,谓之"兜裹"。
今富家女氏既受聘送,亦以礼物答回,以绿紫罗双匹、彩色缎匹、金玉文房玩具、珠翠须掠女工等,如前礼物。
更有媒氏媒箱、缎匹、盘盏、官楮、花红礼合惠之。
自聘送之后,节序不送,择礼成吉日,再行导日,礼报女氏,亲迎日分。
先三日,男家送催妆花髻、销金盖头、五男二女花扇,花粉、洗项、画彩钱果之类,女家答以金银双胜御、罗花幞头,绿袍、靴笏等物。
前一日,女家先往男家铺房,挂帐幔,铺设房奁器具、珠宝首饰动用等物,以至亲压铺房,备礼前来暖房。
又以亲信妇人,与从嫁女使,看守房中,不令外人入房,须待新人,方敢纵步往来。
至迎亲日,男家刻定时辰,预令行郎,各以执色如花瓶、花烛、香球、沙罗洗漱、妆合、照台、裙箱、衣匣、百结、青凉伞、交椅,授事街司等人,及顾借官私妓女乘马,及和倩乐官鼓吹,引迎花檐子或粽檐子藤轿,前往女家,迎取新人。
其女家以酒礼款待行郎,散花红、银碟、利市钱会讫,然后乐官作乐催妆,克择官报时辰,催促登车,茶酒司互念诗词,催请新人出阁登车。
既已登车,擎檐从人未肯起步,仍念诗词,求利市钱酒毕,方行起檐作乐,迎至男家门首,时辰将正,乐官妓女及茶酒等人互念诗词,拦门求利市钱红。
克择官执花,盛五谷豆钱彩果,望门而撒,小儿争拾之,谓之"撒谷豆",以压青阳煞耳。
方请新人下车,一妓女倒朝车行捧镜,又以数妓女执莲炬花烛,导前迎引,遂以二亲信女使,左右扶侍而行,踏青锦褥或青毡花席上行,先跨马鞍,蓦背平秤过,入中门,至一室中少歇,当中悬帐,谓之"坐虚帐"。
或径迎入房室,内坐于床上,谓之"坐床富贵"。
其家委亲戚接待女氏亲家,及亲送客会汤次拂备酒四盏款待。
若论浙东,以亲送客急三杯或五盏而回,名曰"走送"。
向者迎新郎礼,其婿服绿裳、花幞头,于中堂升一高座,先以媒氏或亲戚互斟酒,请下高座归房,至外姑致请,方下座回房坐富贵。
今此礼久不用矣,止用妓乐花烛,迎引入房,房门前先以彩帛一段横挂于楣上,碎裂其下,婿入门,众手争扯而去,谓之"利市缴门",争求利市也。
婿登床右首座,新妇座于左首,正坐富贵礼也。
其礼官请两新人出房,诣中堂参堂,男执槐简,挂红绿彩,绾双同心结,倒行;女挂于手,面相向而行,谓之"牵巾",并立堂前,遂请男家双全女亲,以秤或用机杼挑盖头,方露花容,参拜堂次诸家神及家庙,行参诸亲之礼毕,女复倒行,执同心结,牵新郎回房,讲交拜礼,再坐床,礼官以金银盘盛金银钱、彩钱、杂果撒帐次,命妓女执双杯,以红绿同心结绾盏底,地交卺礼毕,以盏一仰一覆,安于床下,取大吉利意。
次男左女右结发,名曰"合髻"。
又男以手摘女之花,女以手解郎绿抛纽,次掷花髻于床下,然后请掩帐。
新人换妆毕,礼官迎请两新人诣中堂,行参谢之礼,次亲朋讲庆贺,及参谒外舅姑已毕,则两亲家行新亲之好,然后入礼筵,行前筵五盏礼毕,别室歇坐,数杯劝色,以叙亲义,仍行上贺赏花节次,仍复再入公筵,饮后筵四盏,以终其仪。
三日,女家送冠花、彩缎、鹅蛋,以金银缸儿盛油蜜,顿于盘中,四围撒贴套丁胶于上,并以茶饼鹅羊果物等合送去婿家,谓之"送三朝礼"也。
其两新人于三日或七朝九日,往女家行拜门礼,女亲家广设华筵,款待新婿,名曰"会郎",亦以上贺礼物与其婿。
礼毕,女家备鼓吹迎送婿回宅第。
女家或于九朝内,移厨往婿家致酒,谓之"暖女会"。
自后迎女回家,以冠花、缎匹、合食之类,送归婿家,谓之"洗头"。
至一月,女家送弥月礼合,婿家开筵,延款亲家及亲眷,谓之"贺满月会亲"。
自此礼仪可简。
遇节序,两亲互送节仪。
若士庶百姓之家,贫富不等,亦宜随家丰俭,却不拘此礼。
若果无所措,则已之。
育子
杭城人家育子,如孕妇入月,期将届,外舅姑家以银盆或彩盆,盛粟秆一束,上以锦或纸盖之,上簇花朵、通草、贴套、五男二女意思,及眠羊卧鹿,并以彩画鸭蛋一百二十枚、膳食、羊、生枣、栗果,及孩儿绣彩衣,送至婿家,名"催生礼"。
足月,既坐蓐分娩,亲朋争送细米炭醋。
三朝与儿落脐炙。
七日名"一腊",十四日谓之"二腊",二十一日名曰"三腊",女家与亲朋俱送膳食,如猪腰肚蹄脚之物。
至满月,则外家以彩画钱或金银钱杂果,及以彩缎珠翠角儿食物等,送往其家,大展"洗儿会"。
亲朋俱集,煎香汤于银盆内,下洗儿果彩钱等,仍用色彩绕盆,谓之"围盆红"。
尊长以金银钗搅水,名曰"搅盆钗"。
亲宾亦以金钱银钗撒于盆中,谓之"添盆"。
盆内有立枣儿,少年妇争取而食之,以为生男之征。
浴儿落胎发毕,以发入金银小合,盛以色线结绦络之,抱儿遍谢诸亲坐客,及抱入姆婶房中,谓之"移窠"。
若富室宦家,则用此礼。
贫下之家,则随其俭,法则不如式也。
生子百时,即一百日,亦开筵作庆。
至来岁得周,名曰"周",其家罗列锦席于中堂,烧香炳烛,顿果儿饮食,及父祖诰敕、金银七宝玩具、文房书籍、道释经卷、秤尺刀翦、升斗等子、彩缎花朵、官楮钱陌、女工针线、应用物件,并儿戏物,却置得周小儿于中座,观其先拈者何物,以为佳谶,谓之"拈周试"。
其日诸亲馈送,开筵以待亲朋。
妓乐
散乐传学教坊十三部,惟以杂剧为正色。
旧教坊有筚篥部、大鼓部、拍板部。
色有歌板色、琵琶色、筝色、方响色、笙色、龙笛色、头管色、舞旋色、杂剧色、参军等色。
但色有色长、部有部头。
上有教坊使、副钤辖、都管、掌仪、掌范,皆是杂流命官。
其诸部诸色,分服紫、绯、绿三色宽衫,两下各垂黄义。
杂剧部皆诨裹,余皆幞头帽子。
更有小儿队、女童采莲队。
其外别有钧容班人,四孟乘马从驾后动乐者是也。
御马院使臣,凡有宣唤或御教,入内承应奏乐。
绍兴年间,废教坊职名,如遇大朝会、圣节,御前排当及驾前导引奏乐,并拨临安府衙前乐人,属修内司教乐所集定姓名,以奉御前供应。
向者汴京教坊大使孟角球曾做杂剧本子,葛守诚撰四十大曲,丁仙现捷才知音。
南渡以后,教坊有丁汉弼、杨国祥等。
景定年间至咸淳岁,衙前乐拨充教乐所都管、部头、色长等人员,如陆恩显、时和、王见喜、何雁喜、王吉、赵和、金宝、范宗茂、傅昌祖、张文贵、侯端、朱尧卿、周国保、王荣显等。
且谓杂剧中末泥为长,每一场四人或五人。
先做寻常熟事一段,名曰"艳段"。
次做正杂剧、通名两段。
末泥色主张,引戏色分付,副净色发乔,副末色打诨。
或添一人,名曰"装孤"。
先吹曲,破断送,谓之"把色"。
大抵全以故事,务在滑稽唱念,应对通遍。
此本是鉴戒,又隐于谏诤,故从便跣露,谓之"无过虫"耳。
若欲驾前承应,亦无责罚。
一时取圣颜笑。
凡有谏诤,或谏官陈事,上不从,则此辈妆做故事,隐其情而谏之,于上颜亦无怒也。
又有杂扮,或曰"杂班",又名"经元子",又谓之"拔和",即杂剧之后散段也。
顷在汴京时,村落野夫,罕得入城,遂撰此端。
多是借装为山东、河北村叟,以资笑端。
今士庶多以从省,筵会或社会,皆用融和坊、新街及下瓦子等处散乐家,女童装末,加以弦索赚曲,祗应而已。
大凡动细乐,比之大乐,则不用大鼓、杖鼓、羯鼓、头管、琵琶等,每只以箫、笙、筚篥、嵇琴、方响,其音韵清且美也。
若合动小乐器,只三二人合动尤佳,如双韵合阮咸,嵇琴合箫管,琴合葫芦琴,或弹拨下四弦,独打方响,吹赚动鼓《渤海乐》一拍子至十拍子。
又有拍番鼓儿,敲水盏,打锣板,和鼓儿,皆是也。
街市有乐人三五为队,擎一二女童舞旋,唱小词,专沿街赶趁。
元夕放灯、三春园馆赏玩、及游湖看潮之时,或于酒楼,或花衢柳巷妓馆家祗应,但犒钱亦不多,谓之"荒鼓板"。
若论动清音,比马后乐加方响、笙与龙笛,用小提鼓,其声音亦清细轻雅,殊可人听。
更有小唱、唱叫、执板、慢曲、曲破,大率轻起重杀,正谓之"浅斟低唱"。
若舞四十六大曲,皆为一体。
但唱令曲小词,须是声音软美,与叫果子、唱耍令不犯腔一同也。
朝廷御宴,是歌板色承应。
如府第富户,多于邪街等处,择其能讴妓女,顾倩祗应。
或官府公筵及三学斋会、缙绅同年会、乡会,皆官差诸库角妓祗直。
自景定以来,诸酒库设法卖酒,官妓及私名妓女数内,拣择上中甲者,委有娉婷秀媚,桃脸樱唇,玉指纤纤,秋波滴溜,歌喉宛转,道得字真韵正,令人侧耳听之不厌。
官妓如金赛兰、范都宜、唐安安、倪都惜、潘称心、梅丑儿、钱保奴、吕作娘、康三娘、桃师姑、沈三如等,及私各妓女如苏州钱三姐、七姐、文字季惜惜、鼓板朱一姐、媳妇朱三姐、吕双双、十般大胡怜怜、婺州张七姐、蛮王二姐、搭罗邱三姐、一丈白杨三妈、旧司马二娘、裱背陈三妈、屐片张三娘、半把伞朱七姐、轿番王四姐、大臂吴三妈、浴堂徐六妈、沈盼盼、普安安、徐双双、彭新等。
后辈虽有歌唱者,比之前辈,终不如也。
说唱诸宫调,昨汴京有孔三传编成传奇灵怪,入曲说唱;今杭城有女流熊保保及后辈女童皆效此,说唱亦精,于上鼓板无二也。
盖嘌唱为引子四句就入者谓之"下影带"。
无影带,名为"散呼"。
若不上鼓面,止敲盏儿,谓之"打拍"。
唱赚在京时,只有缠令、缠达。
有引子、尾声为缠令。
引子后只有两腔迎互循环,间有缠达。
绍兴年间,有张五牛大夫,因听动鼓板中有《太平令》或赚鼓板,即今拍板大节抑扬处是也,遂撰为"赚"。
赚者,误赚之之义也,正堪美听中,不觉已至尾声,是不宜为片序也。
又有"覆赚",其中变花前月下之情及铁骑之类。
今杭城老成能唱赚者,如窦四官人、离七官人、周竹窗、东西两陈九郎、包都事、香沈二郎、雕花杨一郎、招六郎、沈妈妈等。
凡唱赚最难,兼慢曲、曲破、大曲、嘌唱、耍令、番曲、叫声,接诸家腔谱也。
若唱嘌耍令,今者如路岐人、王双莲、吕大夫唱得音律端正耳。
今街市与宅院,往往效京师叫声,以市井诸色歌叫卖物之声,采合宫商成其词也。
百戏伎艺
百戏踢弄家,每于明堂郊祀年分,丽正门宣赦时,用此等人,立金鸡竿,承应上竿抢金鸡。
兼之百戏,能打筋斗、踢拳、踏跷、上索、打交辊、脱索、索上担水、索上走装神鬼、舞判官、斫刀蛮牌、过刀门、过圈子等。
理庙时,有路岐人,名十将宋喜、常旺两家。
有踢弄人,如谢恩、张旺、宋宝哥、沈家强、自来强、宋达、杨家会、宋赛歌、宋国昌、沈喜、张宝哥、常家喜、小娘儿、李显、沈喜、汤家会、汤铁柱、庄德、刘家会、小来强、鲍老儿、宋定哥、李成、庄宝、潘贵、宋庆哥、汤家俊等。
遇朝家大朝会、圣节,宣押殿庭承应。
则官府公筵,府第筵会,点唤供筵,俱有大犒。
又有村落百戏之人,拖儿带女,就街坊桥巷,呈百戏使艺,求觅铺席宅舍钱酒之赀。
且杂手艺,即使艺也,如踢瓶、弄碗、踢磬、踢缸、踢钟、弄花钱、花鼓、槌踢笔墨、壁上睡、虚空挂香炉、弄花球儿、拶筑球、弄斗、打硬、教虫蚁、弄熊、藏人、烧火、藏剑、吃针、射弩端、亲背、攒壶瓶等,绵包儿、撮米酒,撮放生等艺。
淳以后,艺术高者有包喜、陆寿、施半仙、金宝、金时好、宋德、徐彦、沈兴、赵安、陆胜、包寿、范春、吴顺、金胜等。
此艺施呈,委是奇特;藏去之术,则手法疾而已。
凡傀儡,敷演烟粉、灵怪、铁骑、公案、史书历代君臣将相故事话本,或讲史,或作杂剧,或如崖词。
如悬线傀儡者,起于陈平六奇解围故事也。
今有金线卢大夫、陈中喜等,弄得如真无二,兼之走线者尤佳。
更有杖头傀儡,最是刘小仆射家数果奇,大抵弄此多虚少实,如巨灵神姬大仙等也。
其水傀儡者,有姚遇仙、赛宝哥、王吉、金时好等,弄得百怜百悼。
兼之水百戏,往来出入之势,规模舞走,鱼龙变化夺真,功艺如神。
更有弄影戏者,元汴京初以素纸雕簇,自后人巧工精,以羊皮雕形,用以彩色妆饰,不致损坏。
杭城有贾四郎、王升、王闰卿等,熟于摆布,立讲无差。
其话本与讲史书者颇同,大抵真假相半,公忠者雕以正貌,奸邪者刻以丑形,盖亦寓褒贬于其间耳。
角
角者,相扑之异名也,又谓之"争交"。
且朝廷大朝会、圣节、御宴第九盏,例用左右军相扑,非市井之徒,名曰"内等子",隶御前忠佐军头引见司所管,元于殿步诸军选膂力者充应名额,即虎贲郎将耳。
每遇拜郊、明堂大礼、四孟车驾亲飨,驾前有顶帽,鬓发蓬松,握拳左右行者是也。
遇圣节御宴大朝会,用左右军相扑,即此内等子承应。
但内等子设额一百二十名,内有管押人员十将各二名,上中等各五对,下等八对,剑棒手五对,余皆额里额外,准备祗应。
三年一次,就本司争拣上名下次入额。
其管押以下,至额内等子,亦三年一次,当殿呈试相扑,谢恩赏赐银绢外,出职管押人员,本司牒发诸州道郡军府,充管营军头也。
前辈朝官,曾赴御宴,有诗咏曰:"虎贲三百总威狞,急旗催迭鼓声。 疑是啸风吟雨处,怒龙彪虎角亏盈。"
盖为渠发也。
瓦市相扑者,乃路岐人聚集一等伴侣,以图手之资。
先以女数对打套子,令人观睹,然后以膂力者争交。
若论护国寺南高峰露台争交,须择诸道州郡膂力高强、天下无对者,方可夺其赏。
如头赏者,旗帐、银杯、彩缎、锦袄、官会、马匹而已。
顷于景定年间,贾秋壑秉政时,曾有温州子韩福者,胜得头赏,曾补军佐之职。
杭城有周急快、董急快、王急快、赛关索、赤毛朱超、周忙憧、郑伯大、铁稍工韩通住、杨长脚等,及女占赛关索、嚣三娘、黑四姐女众,俱瓦市诸郡争胜,以为雄伟耳。
小说讲经史
说话者,谓之"舌辩",虽有四家数,各有门庭。
且小说名"银字儿",如烟粉、灵怪、传奇、公案朴刀杆棒发发踪参之事,有谭淡子、翁三郎、雍燕、王保义、陈良甫、陈郎妇、枣儿余二郎等,谈论古今,如水之流。
谈经者,谓演说佛书。
说参请者,谓宾主参禅悟道等事,有宝庵、管庵、喜然和尚等。
又有说诨经者,戴忻庵。
讲史书者,谓讲说《通鉴》、汉唐历代书史文传,兴废争战之事,有戴书生、周进士、张小娘子、宋小娘子、邱机山、徐宣教;又有王六大夫,元系御前供话,为幕士请给讲,诸史俱通,于咸淳年间,敷演《复华篇》及中兴名将传,听者纷纷,盖讲得字真不俗,记问渊源甚广耳。
但最畏小说人,盖小说者,能讲一朝一代故事,顷刻间捏合,与起令随令相似,各占一事也。
商谜者,先用鼓儿贺之,然后聚人猜诗谜、字谜、戾谜、社谜,本是隐语。
有道谜,来客念思司语讥谜,又名"打谜"。
走智,改物类以困猜者。
正猜,来客索猜。
下套,商者以物类相似者讥之,又名"对智"。
贴套,贴智思索。
横下,许旁人猜。
问因,商者喝问句头。
调爽,假作难猜,以走其智。
杭之猜谜者,且言之一二,如有归和尚及马定斋,记问博洽,厥名传久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