友情链接:
九五查询
古籍史书
老黄历
免责说明: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如有冒犯,请联系我们删除。
Copyright © 2024 95cx.com All Rights Reserved. 九五查询(95cx.com)鄂ICP备2022010353号-6
免责说明:本站内容全部由九五查询从互联网搜集编辑整理而成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如有冒犯,请联系我们删除。
Copyright © 2024 95cx.com All Rights Reserved. 九五查询(95cx.com)鄂ICP备2022010353号-6
宝元初,元昊创立文法,故名吾祖,慢书始闻,朝廷为之忿然。
张邓公为相,即议绝和问罪,时西边弛备已久,人不知兵,识者以为忧。
吴春卿时为谏官,上言夷狄不识礼义,宜且勿与较,许其所求,彼将无词举动,然后阴勑边臣密修战备,使年岁间战守之计立,则元昊虽欲妄作,不能为深害矣。
奏入,邓公笑曰:「人言吴舍人心风,果然。
」既而和事一绝,元昊入寇,所至如入无人之境。
后数年,力尽求和,岁增赂遗,仍改名「兀卒」,朝廷竟不问。
世乃以春卿之言为然。
元昊既叛,陕西四路置帅。
夏英公竦为总帅,居长安,不临边,精兵勇将留寘麾下,四路战守出入皆取决焉,既远不及事,而四路负败,罚终不及总帅。
知制诰张公安道为谏官,言:「自古元帅无不身对敌,虽齐桓、晋文霸主,亦亲履行阵。
至于将佐有败,元帅必任其责,诸葛亮为大将军,马谡之败,降右将军,此古今通义也。
今夏竦端坐长安,未尝临敌,诸路失律,一皆不问,有总帅之名,而无总帅之实。
乞据四路败事,加以责罚而罢总帅,使四路帅臣,自任战守之计,有事干它路者,递相关报,随宜救应,于事为便。
」朝廷从之。
英公降知别州,而四路各任其事,盖始于此。
元昊久叛,边兵屡屈,秦人困弊,而诸将耻于无功,莫敢言和戎者。
虽夏人每入輙胜,而国小民贫,疾于点集,卤获之利不补所耗,而岁赐和市之利皆绝,一绢之直八九千钱,上下亦厌兵矣,而元昊悖慢已甚,亦难于款塞。
张安道为谏官,乞因郊霈,许诸帅纳其自新之请,以安西界生灵,其言甚美。
仁宗览之大喜,退见许公政府,公亦喜曰:「舍人有此言,社稷之福也。
」是岁,勅书即行之。
自是边臣乃敢受元昊降款,戎夏皆获息肩。
仁宗以至仁御物,而许公审于安危之计,不狥虚名,不贪小利,故谠言正论,闻则能用,虽遭元昊之变,而不失太平之业,有以也夫!
贾昌朝始作国子监直讲,孙奭判监。
昌朝尝候奭,奭不出,使人以《唐.路随、韦处厚传》示之,曰:「读讫乃相见。
」既见,奭曰:「知此意否?足下异日以儒术作相,正如此二人。
」世谓奭能知人。
然其名位则类矣,而邪正则未也。
若止论贵贱,此但相师所能耳!庆历中,契丹使刘六符求和亲,贾昌朝馆伴,未有以拒之。
先是,宗真之弟号大弟者用事,横于虏中,因信使尝通书币。
仁宗使昌朝谓六符,欲因今使答之。
六符辞曰:「此于太后甚善,然于本朝不便。
」昌朝因曰:「即如此,欲以太子宗真之子。
求和亲,皇帝岂安心乎?」六符不能答,自是和亲之议颇息。
元昊未顺,契丹要求无厌,范文正公以为忧,乞城京城以备狄。
众惑其说,惟吕许公以为非,曰:「虽有契丹之虞,设备当在河北,柰何遽城京城以示弱乎?使虏深入而独固一城,天下扰矣。
」乃议建北都,因修其城池,增置守备,识者韪之。
刘从德妻遂国夫人者,王蒙正女也。
宝元中,出入内庭,或云得幸于上,外人无不知者。
以此获罪,夺封,罢朝谒。
久之,复得入。
张公安道为谏官,虽以数论列,皆留中焉。
富郑公时知制诰,制下复遂国封,郑公缴还词头,封命遂寝。
唐制,惟给事中得封还诏书,中书舍人缴词头盖自郑公始。
安道见吕许公,犹以非旧典,不乐。
二公之不相喜,凡皆此类也。
庆历中,劫盗张海横行数路,将过高邮。
知军晁仲约度不能御,谕军中富民出金帛,市牛酒,使人迎劳,且厚遗之。
海悦径去,不为暴。
事闻,朝廷大怒。
时范文正公在政府,富郑公在枢府,郑公议欲诛仲约以正法,范公欲宥之,争于上前。
富公曰:「盗贼公行,守臣不能战,不能守,而使民醵钱遗之,法所当诛也;不诛,郡县无复肯守者矣。
闻高邮之民疾之,欲食其肉,不可释也。
」范公曰:「郡县兵械足以战守,遇贼不御,而又赂之,此法所当诛也。
今高邮无兵与械,虽仲约之义当勉力战守,然事有可恕,戮之恐非法意也。
小民之情,得醵出财物,而免于杀掠,理必喜之,而云欲食其肉,传者过也。
」仁宗释然从之,仲约由此免死。
既而富公愠曰:「方今患法不举,方欲举法,而多方沮之,何以整众?」范公密告之曰:「祖宗以来,未尝轻杀臣下,此盛德事,奈何欲轻坏之?且吾与公在此,同僚之间,同心者有几?虽上意亦未知所定也,而轻导人主以诛戮臣下,它日手滑,虽吾辈亦未敢自保也。
」富公终不以为然。
及二公迹不自安,范公出按陕西,富公出按河北,范公因自乞守边。
富公自河北还,及国门,不许入,未测朝廷意,比夜徬徨不能寐,遶床叹曰:「范六丈,圣人也!」京城举人张彦泽事温成皇后母,私作告身,事败,陈升之鞫之。
事连温成母及公卿家,升之不敢穷治。
狱具,朝臣杜枢请录问,驳之。
特旨不录问,杀彦泽,公议枉之。
未几,张尧佐除枢密副使,御史中丞包拯言其不当,未决,留百官班争之。
枢在班中,出班问曰:「枢密欲闻中丞所言何事而后敢留。
」以实告之。
枢曰:「以此留枢可也。
」人益壮之。
宋公序顷亦预彦泽事,疾枢奏,言小臣不合越职妄言,责监江宁酒税,未几而死。
识者哀之。
宋公序为参知政事,仁宗眷之。
许公当国,疾公序,阴欲倾之而不得其要。
范希文在延安,擅焚元昊国书,而以私书复之。
事闻朝廷,诸公议之,许公谬谓大不可,公序信之,亟于上前乞斩范公。
许公徐救之。
公序仓卒失措,相次以事罢去。
范氏至今恨之。
富郑公、韩魏公同在中书,郑公母老矣,一日语及故事,宰相有起复视事者。
魏公曰:「此非朝廷盛事。
」已而郑公居母忧,朝廷屡起之。
上章三辞,贴黄言:「臣在中书日,尝与韩琦言之,决不当起。
」魏公曰:「吾但以实言之,不料以为怨。
」自此二人稍稍有隙。
英宗皇帝,濮王十三子也,故本宫谓之十三使,母曰仙游县君任氏,或言幼时父兄不以为子弟数。
仁宗晚年无子,遣内夫人至濮宫选择诸子,欲养之禁中。
英宗初不预选,选者无一可。
既晚,内夫人将登车矣,英宗匍匐屏间,见之惊曰:「独此儿可耳。
」众皆笑。
内夫人独异之,抱之登车,遂养于慈圣殿中。
时宣仁皇后以慈圣外甥,亦为慈圣所养。
稍长,将以进御。
仁宗曰:「此后之近亲,待之宜异,十三长成,可以为妇。
」慈圣从之,后卒成婚。
英宗在藩邸,恭俭好学,礼下师友,甚得名誉。
嘉佑末,仁宗不豫,大臣议选立宗室子。
仁宗勉从众议,立为皇子。
然左右近习多不乐者。
帝忧惧,辞避者久之。
及仁宗晏驾,帝即位,以忧得心疾。
大臣议请慈圣垂帘。
帝疾甚,时有不逊语,后不乐。
大臣有不预立皇子者,阴进废立之计,惟宰相韩琦确然不变,参知政事欧阳修深助其议。
尝奏事帘前,慈圣呜咽流涕,具道不逊状。
琦曰:「此病故耳。
病已,必不尔。
子病,母可不容之乎?」慈圣意不怿,曰:「皇亲辈皆笑太后欲于旧涡寻兔儿。
」闻者惊惧,皆退数步立,独琦不动,曰:「太后不要胡思乱量。
」少间,修乃进曰:「太后事仁宗数十年,仁圣之德,着于天下。
妇人之性,鲜不妬忌者,温成之宠,太后处之裕如,何所不容,今母子之间而反不能忍耶?」太后曰:「得诸君知此,善矣。
」修曰:「此事何独臣等知之,中外莫不知也。
」太后意稍和,修复进曰:「仁宗在位岁久,德泽在人,人所信服,故一日晏驾,天下禀承遗令,奉戴嗣君,无一人敢异同者。
今太后一妇人,臣等五六措大耳,举足造事,非仁宗遗意,天下孰肯听从?」太后默然久之而罢。
后数日,独见英宗,帝曰:「太后待我无恩。
」公曰:「自古圣帝明王不为少矣,然独称舜为大孝,岂其余尽不孝也?父母慈爱而子孝,此常事,不足道;唯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孝,乃可称耳。
今但陛下事之未至耳,父母岂有不慈者?」帝大悟,自是不复言太后短矣。
熙宁中,欧公退居潁上,辙往见之,闲言及此,公曰:「古所谓社稷臣,韩公近之。
昔上在潁邸,方人情疑贰,公招记室王陶,使之密劝王倾身奉事慈圣。
王用其言,执家人礼,至亲奉几筵,进饮食。
慈圣由是归心,而大计始定。
」
至和三年,仁宗始不豫,皇嗣未建,宰相文、富、韩三公方议所立,参知政事王公尧臣之弟正臣,尝为宗室说书官,知十三使之贤,即言之。
诸公亦旧知之,乃定议草奏书即欲上,而上疾有瘳,即止,尧臣私收奏本。
后二年,韩公当国,羣臣相继乞选立宗室子,乃定立十三使为皇子。
及仁宗晏驾,皇子践阼,赏定策之功,以韩公为首。
及元丰末,尧臣子同老上书缴进元奏。
时诸公惟文公、富公在,皆归老于洛。
会文公入助郊飨,神宗访之,公具奏所以,神宗悦焉。
故一时诸公,例皆被赏。
而韩氏诸子恶分其功,辨之不已,文公之罢平章重事,由此故也。
然英宗之誉布于诸公,则始于尧臣;而其为皇子,嗣宝位,则韩公之力不可诬也。
韩魏公用郭逵签书枢密院事,众多不服。
公谓人曰:「非不知逵望轻也,英宗欲置李端愿于西府,每曰西府当用一武人,吾知端愿倾邪,故以逵当之。
」或曰:「不然。
英宗欲用张安道,知不附己,猥曰西府久不用武臣矣,宜补复旧。
上督其人,无以应,乃用逵耳。
」
治平中,韩魏公建议于陕西刺义勇。
凡三丁刺一人,每人支买弓箭钱二贯文省,共得二十余万人,深山穷谷无得脱者。
人情惊挠,而兵纪律疎略,终不可用,徒费官钱不赀,无人敢言其非者。
司马君实时为谏官,极言不便,持札子至中书堂。
魏公曰:「兵贵先声后实,今谅祚势方桀骜,使闻陕西骤益二十万兵,岂不震慴?」君实曰:「兵之用先声,为无其实也,独可以欺之于一日之间耳,少缓,则敌知其情,不可复用矣。
今吾虽益二十万兵,然实不可用,不过十日,西人知其详,不复惧矣。
」魏公不能答,复曰:「君但见庆历间,陕西乡兵初刺手背,后皆刺面充正兵,忧今复尔耳。
今已降勑牓与民约,永不充军戍边矣。
」君实曰:「朝廷屡失信,民闲皆忧此事,未敢以勑牓为信,虽光亦未免疑也。
」魏公曰:「吾在此,君无忧此言之不信。
」君实曰:「光终不敢奉信,但恐相公亦不能自信耳。
」魏公怒曰:「君何相轻甚耶!」君实曰:「相公长在此坐可也,万一均逸偃藩,它人在此,因相公见成之兵,遣之运粮戍边,反掌间事耳。
」魏公默然,竟不为止。
其后不十年,义勇运粮戍边,率以为常,一如君实之言。
及君实作相,议改役法,事多不便,予兄子瞻与其事,持论甚劲,君实不能堪。
子瞻徐曰:「昔亲见相公言,尝与韩魏公言义勇,无一言假借之者,今日作相而不容某一言,岂忘昔目事耶?」君实虽止,实不喜也。
未几,子瞻竟罢役局事。
台官蒋之奇以浮语弹奏欧阳公,英宗不听,之奇因拜伏地不起。
上顾左右,问何故久不起。
之奇仰曰:「此所谓伏蒲矣。
」上明日以语大臣,京师传以为笑。
元佑中,蔡确坐弟硕事,谪知安州,作甑山公等诗,意有所讥切。
谏官言之,未决。
予兄子瞻方出守杭州,密奏言,若置确不问,则于皇帝孝治为未足;若不少加宽略,则于太皇太后宽政为少损。
窃谓皇帝宜降诏推治之,太皇太后特加宽贷,确若稍知义理,当齰舌自杀。
太皇大后深以为然。
兄已出城,时遣中使赐茶药等。
然文臣持确议不置,确遂南迁新州,时议者皆以为用法太深。
然确顷自小臣擢用,每迁皆以鞫狱被赏,众以为善恶之报,不可诬也。
孙和甫时在枢院,予偶见之,问及新州事,予以所闻答之。
和甫曰:「固在西府亲见神宗晚年,以事无成功当宁太息,欲召司马君实用之。
时王禹玉、蔡持正并在相位,相顾失色。
禹玉不知所出,持正密议,欲于西边深入,掠虏巢穴,以为此议若行,必不复召君实;虽召,将不至。
自是,西师入讨,夷夏被害,死者无算,新州之命,则此报也。
」盖自西边用兵,神宗常持浅攻之议,虽一胜一负,犹不至大有杀伤。
至于西边将帅,习知兵事,亦无肯言深入者。
非禹玉、持正不历外任,不习边事,无敢开此议者。
新州之祸,实出于此。
曹玮之守秦州也,州之西,立文盈关。
关之所在,最为要害;关之左右,皆蕃俗也。
玮以恩信结之,咸为之用,故秦州每岁出兵,以守文盈关而已。
秦州所守既寡,则州兵虽少而用足,粮草可以自给。
自后帅臣守其旧规,不改增。
文盈之西九十里,号张小哥族,亦名张遵。
旧与邻族有怨,而本帐兵马衰耗,常乞纳土秦州,前后帅臣皆以难守不许。
及范翔作陕漕,权知秦州,遂许之,发兵城其地,建于古渭州。
城既立,知州刘渔与秦州商贾及居人二千余家皆在城中,翔亦亲至其地,犒设其族。
蕃人相约出兵截杀渔、翔等,翔等微知其语,犒设之日,晚还文盈。
次日兵起,求翔不得,遂于中路筑城,截杀商贾及修城兵民共五六十人。
道路隔绝,贼兵居其间,粮道断绝,城中无食。
朝廷使张昪知秦州,刘涣、郭恩领兵苦战,攻破中路贼城。
朝廷犹不能弃古渭,但罢不为州,置寨主、监酒二人,每季轮一将兵守之,张氏世袭蕃巡检。
然自文盈至古渭九十里,其间但通一路,路旁即是界濠。
秦州每岁支移省税应付古渭,而秦阙食则以贵价籴之,自是秦州始困矣。
张氏既与蕃族不和,雠秦之兵,日向秦州驻札,当与同其患难,于张氏则便,而秦州实无所利也。
近岁患古渭之孤危,乃命郭迳筑治平等寨以通秦、渭,招来蕃族,献寨中地置弓箭手,古渭孤绝之患则除,蕃族既尽,而所招弓箭手皆浮浪之人,无益于事。
秦州亲与李氏为邻,屯兵益分,粮草益少,与曹玮旧制绝异。
有王安石郎中者,秦州白石人也,其言如此。
予后见李师中待制问之,言与之同。
师中在秦州,尝乞将约蕃部地土上所筑堡寨,付与蕃族守把,却于曹玮旧寨分屯重兵,以制蕃部。
师中言:今寨栅既多,屯兵分散寡弱,反为蕃部所制,若但付与蕃部,却令边里寨栅兵力完强,则蕃部畏威为用,其利害甚明。
然未及行,而师中谪去。
安石又言:秦州曹玮旧城绝小,自韩魏公、文潞公作帅,各增筑一面,今城比旧加倍,而缓急难守也。
李允则守雄州,以知术显,世多能道之者。
予从事北都,父老谓予曰:「允则自雄入奏过魏。
魏守,寇莱公也,谓允则曰:『闻君在雄,筵会特盛,能为老夫作小会否?』允则曰:『方入奏,不敢留,还日当奉教。
』及还,莱公宴之,幄帟、器皿、饮食、妓乐,百物华侈,意将压之。
既罢,谓允则曰:『君许我作会,来日可乎?』允则唯唯。
公顾谓左右:『妓乐如今日,毋设百戏,幄帟、床榻留以假之。
』允则曰:『妓乐、百戏皆如今日,其他随行略可具也。
』明日,视其幄帟皆蜀锦绣,床榻皆吴、越漆作,百物称是,公已愕然矣。
及百戏入,允则曰:『恐外尚有杂伎。
』使召之。
则京师精伎,至者百数十人。
公视之大惊,使人伺之,则床榻脱卸,毡裹驰载,杂伎变服为商贾以入。
明日荐之于朝,极称其才。
雄之僚史尤之,曰:『莱公尚气,奈何以此胜之?』允则曰:『吾非夸之,示之以行军出没之巧耳。
』」予后从事齐州,允则之孙昭敍为兵马都监,试问其遗事,昭敍曰:「雄州谍者常告,虏中要官间遣人至京师造茶笼燎炉。
允则亦使倍与直作之,纤巧无毫发之异,且先期至,则携至搉场,使茶酒卒多口夸说其巧,令蕃商遍观之。
如是者三四日,知蕃官所作已过,乃收之不复出。
虏中相传,谓允则赂之,恐有奸变,蕃官无以自明,乃被杀。
」
庆历中,閤门使张亢知高阳关,契丹方遣信使侥求诸事,沿边皆惊。
亢每遣谍者,厚以金帛,无所吝惜。
闲处便坐,有弟子行首入,曰:「愿屏人白事。
」亢慢骂久之。
其人曰:「所白机事也。
」不肯去。
亢为屏人,乃曰:「閤使钱如粪土,何故?」亢曰:「何与汝事?」曰:「閤使所与非其人也,如我乃可与耳。
」亢复骂久之。
曰:「我非与閤使剧,我一外甥女,予自少教歌舞,甚妙丽,为虏骑掠去,今幸于虏主,日夜居帐中,将相皆事之。
今遣人有所市,閤使善结之,虏中情伪如指掌也。
」亢曰:「所市何物?」曰:「某大王纳女壻,须紫竹鞭,閤使所执可与也。
其余所市物非一。
」亢皆从之。
自是虏中动静必告。
时边城多警,每一挂塔,所费甚厚,惟高阳独否。
富公知青州,岁穣而河朔大饥,民东流。
公以为从来拯饥,多聚之州县,人既猥多,仓廪不能供,散以粥饭,欺弊百端,由此人多饥死,死气薰蒸,疫疾随起,居人亦致病毙。
是时方春,野有青莱,公出牓要路,令饥民散入村落,使富民不得固陂泽之利,而等级出米以待之。
民重公令,米谷大积,分遣寄居闲官往主其事。
问有健吏募民中有曾为吏胥、走隶者,皆倍给其食,令供簿书、给纳、守御之役。
借民仓以贮,择地为场,掘沟为限。
与流民约,三日一支,出纳之详,一如官府。
公推其法于境内。
吏胥所在,手书、酒炙之餽日至,人人忻戴,为之尽力。
比麦熟,人给路粮遣归,饿死者无几,作丛冢葬之。
其间强壮堪为禁卒者,募得数千人,刺「指挥」二字,奏乞拨充诸军。
时中有与公不相能者,持之不报,人为公忧之。
公连上章恳请,且待罪,乃得报。
自是天下流民处多以青州为法。
侬智高自邕州败奔南诏,西南夷闻之,声言智高将借兵南诏以入蜀。
时知成都程戡适罢去,转运使高良夫权知成都,得报大恐,移檄属郡,劝民迁入城郭,且令逐县添弓手。
蜀人久不见兵革,惧甚,汹汹待乱。
文潞公为长安帅,知两蜀无武备,即车载关中器甲入蜀,蜀人益惧。
朝廷遣张安道出帅成都,于道中见所运关中器甲,即令所至纳下,仍罢所添弓手。
蜀人闻之皆安,归田亩。
公徐问智言入蜀之报,本雅州蕃牙郎号任判官者所为。
遂呼至成都,诘其敢虚声动摇两蜀情状,将斩之以狥。
任震恐伏罪,乞以举家数十口系雅州狱,身自入蕃,穷问智高诣实,通月不至,请举家为戮;公久之乃许。
任如期至,得小云南书,言智高至南诏,复谋为乱,为南诏所杀;公乃释任而奏其事。
初,邕州之捷,朝廷未知智高在亡,故未尽赏战功,至是,乃命加赏将吏。
参知政事钱若水,少时读书嵩山佛寺,有一童子,日来挠之,禁之不可。
其师曰:「此田家子。
此寺,其家所建也。
昨为衙校,家破,死亡略尽,将死,以此子见属。
吾怜其幼,不忍禁也。
」若水曰:「然则试以经授之。
」不数日,诵寺中所有经殆遍,遂去,不知所在。
若水既贵,护宗室葬事,轝者若干人,将宿,常失其一,行则复在。
怪而阅之,则昔之童子在焉。
若水曰:「子乃在是耶!子实何人也?」对曰:「世之如我者多矣,顾公不识耳。
姑置我,我将食而复见。
」置之,则走入众中,不复识。
庆历中,西羌方炽,天下骚动,仁宗忧之。
余杭徐复者,高人也,博通数术。
有旨召之,上亲临问焉。
复曰:「今日气运,类唐德宗居奉天时。
」上惊曰:「何至尔?」复曰:「虽然,君德不同,陛下无深虑也。
」上问所以。
复曰:「德宗性忌刻,好功利,欲以兵伏天下,其德与凶运会,故奔走失国,仅乃能免。
陛下恭俭仁恕,不难屈己容物,西羌之变,起于元昊,陛下不得已应之,虽兵连不解,而神人知非陛下本心,虽时与德宗同,而德与之异,运虽恶,无能为也,不久定矣。
」上称善,欲官之,不愿,赐处士号,罢归。
复少时学六壬,闻州一僧善发课,州有一衙校偶问之,僧曰:「大凶,法当死于市。
」校曰:「吾幸无他事,安至此?」僧曰:「君还家,夜漏将上,有一异姓亲叩门,坐未定,外有马相踶不解,取火视之,其一牝马也,有胎已堕,驹三足。
若有此,君死无疑,不然,亦不死也。
」其人归候之,皆如僧言,大惊,旦起问僧所以脱祸,僧曰:「吾无禳除法,惟有远行可以少解。
」用其言,乞归农,州将怜而许之。
遂为远行计,既登舟,适有事,当略还家,将登岸,与一人相遇,排之堕水死。
州知其故,以可愍,谳之,得减罪。
复从僧学其术。
僧曰:「吾术与君术无异,而所以推之者,则不可传也。
」复曰:「姑告彼课日、时,我自推之。
」僧曰:「尽子思虑所至,子所不及,吾无如之何也。
」复推之累日,尽得僧所见,而不见驹所堕三足。
僧曰:「子智止此,不可强也。
」终不复告。
乖崖公张咏家在濮州,少时尚气节,喜饮酒。
每游京师,寄封丘之逆旅,有一道人与之邻房,初不相识,而意相喜也,日会饮酒。
及将去,复大饮至醉,张公曰:「与子倾盖于此,不知何人,异日何以相识?」客曰:「吾隐者,何用姓名?」固问之。
曰:「我,神和子也。
异日见子成都矣。
」至甲午岁,成都乱,张公为成都守,始异其言。
西行常以物色访之,然一时入蜀,终无所见。
后修天庆观,以家财建一阁,榜曰望仙阁,每暇日辄出游焉,屏骑从门外,步而登阁,燕坐终日,冀有所遇。
如此者二年,代者将至,复一登之,将绝意于此。
日暮,出东庑下,得一小迳,入,得一小院。
堂中四壁,多古人画像,扫尘视之,中有一道人,髣髴逆旅所见,题曰神和子。
公怅然自失,所见正此也。
按神和子,姓屈突,名无为,字无不为,五代时人,所着书亦以《神和子》为名。
张安道知成都,日以医官自随。
重九,请出观药市,五更,市方合而雨作,入玉局观避之。
至殿上,见一道人临阶而坐。
往就之,相问劳已。
道人曰:「张端明入蜀,今已再矣。
」医曰:「始一至蜀耳。
」曰:「子不知也。
凡人元气重十六两,渐老而耗,张公所耗过半矣。
吾与之夙相好,今见子,非偶然也。
」解衣裾出药两圆,曰:「一圆可补一两气。
」医曰:「张公虽好道,然性重慎,恐未信也。
」道人曰:「所以二圆,正为尔也。
取一圆并水银一两纳铫中,以盏盖之,烧之良久,札札有声,揭盏,以松脂末投之,当有异。
三投而药成,当如此非凡药也。
」医径归白公,试之如其言。
每投松脂,焰起先所坐小亭。
至三投,焰如金色。
倾出,则紫金也。
乃服其一圆。
而使医遍游成都,冀复遇焉。
后见之孔明庙前,复得一圆药,然服之亦无他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