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野史 卷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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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江南野史》 卷二 龙衮

○嗣主

嗣主名璟,字百玉。

先主长子,年始十岁出为郎,迁诸卫将军典领军事。

先主出镇金陵,以国政付之。

转兵部尚书参政事。

明年亦赴建康,拜司徒平章事知中外诸军事都统。

先主受禅,封吴王,诸道元帅,改封齐王,寻嗣位。

乃改元为保大,尊母宋氏为皇太后,妃,钟氏为皇后。

以太保宋齐丘为相,封三弟景达为王。

未几,告将禅位于东都留守。

景达固让,不许;给事萧俨极谏,不听。

封长子冀为南昌王。

是岁虔州妖贼张遇贤作乱,皆绛其衣,时谓之赤军子。

袭取南康,众至十余万。

虔守轻之,帅兵屡击皆失利,奄至空山,去城十余里为营。

嗣主遣将讨之,连破贼众。

遇贤惧,弃众而走。

获其副黄伯雄,斩之。

是岁下令中外庶政并委齐王,景遂参决。

唯枢密使魏岑、查文徽得入白事,余非召对不见。

宰相宋齐丘上疏极谏,不听。

其略云:"臣事先朝迨三十年,每论议之际,常恐朝廷百官之中有忠赤苦口之人,壅蔽不得达其意恳。 今始即位,而不与群臣明见,是陛下偏专独任自圣恃贤而已。 是以古之帝王一人不能独闻,假天下耳以听;一人不能独明,假天下目以视。 故无远迩群情世态不必亲见,躬闻而可得知之。 盖能延接疏越异方之人未尝隔绝也。 今深居邃处而欲闻民间疾瘼艰苦,犹恶阴而入于遂道也。 然臣老矣,墓木亦既拱矣。 桑榆之景而可待以旦乎"于是黜齐丘为润州节度使。

既行,朝廷有位者咸窃排毁,言与亲信陈觉等树朋党自此始矣。

齐丘因乞归九华旧隐,遂封为九华先生。

议征建州。

王延政与福州兄延羲有隙,遂各称帝,改正朔,更相为乱。

嗣主使谕以祸福,各不从,阻兵相残。

复会查文徽素知闽建山路险易,遂以边镐与文徽帅师讨之。

复遣祖全恩将兵至建阳。

建州兵亦隔水而阵,因以建州降将孟坚引师自后攻之。

建人大败,退保其城。

时福州民李义杀延政之子自称留后,遣使纳款降嗣主,使以义为福州刺史。

延政由是师益失援,遂平建州,执延政以归。

封鄱阳王镇饶州。

自是汀、泉、漳皆降。

是岁改建州延平津为剑州,以建州裨将陈诲为剑州刺史,遣齐王景达征九华先生宋齐丘与之俱还,崇奉朝请而已。

是时福州李义专据其地叛,乃诏建州防戍讨之。

及命信州节度使王建封同围福州。

义初求救于越,越以舟师浮海而至,冯延鲁纵之登岸而不能御敌。

越人乃出李义家族将弃其城,会王建封先杨言曰:"吾军败矣。"

烧营而遁,诸军相顾而溃。

嗣主归罪延鲁使锁至建康,遂流于舒州。

是时虏主耶律德光陷梁宋,遣二使来告。

其价言语通于中国,嗣主问其故,曰:"臣本范阳人,历世冠冕,仕郡为从事,昔后唐清泰主失御,晋高祖以太原叛,与契丹通好,结为父子,事之为君臣。 晋祖既因虏兵入洛阳登极,割幽州五城之地入蕃,以奉朝贡。 故令臣事于虏主,守职为郎焉。"

嗣主曰:"契丹为治何如"对曰:"蕃不治汉,汉不治蕃。 蕃汉不同治自古而然。"

嗣主曰:"朝见何如"对曰:"诏则呼汉儿。"

"蕃家既无翰墨何以征赋"对曰:"蕃地不产谷,故无征赋。 然臣事单于迨方数岁,亦未尝睹虏廷之事。 或传征兵适传箭为号,每一部落传箭一只。"

"何以限多日。"

"以皮为约。"

"何谓皮约"曰:"筑隘巷以一皮藉之,兵骑过而践焉,以麋坏为度,征多则以骆驼,次以羊以兔为准。"

"卿主所以命孤者将奚为"对曰:"晋少主逆命背约,既遣入蕃。 虏主欲与君,继先君之好,将册君为中原之主矣。"

嗣主曰:"孤守江南社稷,系嗣与梁宋阻修。 若契丹不忘先好,惠锡行人,孤受赐多矣。 其他不敢拜命之辱。"

蕃使闻之遂行。

时中原无主,寇盗纵横。

嗣主乃叹曰:"孤不能因其危运,命将兴师,抗衡中国,恢复高大之士宇,而乃劳师于海隅。 孤实先代之罪人也。"

至于悔恨百端不能自弭。

时泰州刺史皇甫晖、王建及沿淮群盗皆来降。

至明年命兵部尚书贾谈入契丹报聘,以太傅宋齐丘为洪州节度使。

汉河中节度使守司徒李守贞为汉师所围,遣从事朱元、李平来乞师。

初晋少主世虏耶律德光,再寇河北,命守贞副杜重威帅众御之。

至中渡桥为虏主所围,遂降之。

德光既入梁园,明年归蕃。

汉高祖自河东入践阼,重威因叛。

高祖征之,出城降。

至隐帝即位,恐重威复叛,遂诛之。

守贞乃重威之党,疑不自安,遂据城不顺。

隐帝命周太祖征之,攻其城且急,守贞惧,乃窃元等至表略曰:"臣之先世乃唐之远裔,祖俟称将,代不绝人,茂绩殊勋,着于简策。 昔日巢寇犯阙,僖、昭失御,宗社版荡,为人所有。 臣虽生于梁末,幼失怙恃,零丁孤苦,遭世多难。 迨能执戈捐身事晋,征讨攻伐,粗立战功。 为高祖见擢,俾典禁卫,颇着劳绩。 寻属顾命,出守蒲津。 洎少主厄运,遂殁戎虏。 晋阳覆餗,天下横流。 强守无主,臣不胜忿惋,痛心疾首。 欲效愚忠,诛鉏蛇豕,恢复先业,庶安宇内。 功未及立,凶党俄临,众寡不敌,遂罹围迫。 臣虽躬当矢石以帅群下,悉力固守。 冀殄犬羊,殒首不顾,臣之分也。 然预备不虞,有备不败,古之善教也。 臣远闻君王霸有江左,雄跨淮甸,禁暴弭乱,推亡固存,有王者之风,将继巨唐。 有土者非君而谁况臣忝宗盟,敢罄诚款。 苟君王察臣忠勇,怜顾本枝,救患恤邻,遏强附顺。 爰遣偏将出为东援,则君有五霸之风,不让于桓文之主。 苟获全济,实君之惠"云云。

嗣主览表,遂遣润州节度使李金全为西面行营招讨使,帅诸军并进,至淮甸闻河中城已陷,守贞势屈,遂与妻子酣燕于楼上,使下举火自焚,于是班师。

而元等留江南。

诛节度王建封。

初招讨使王崇文围福州,命建封分兵攻守其东,城门垂陷。

因嗣主失机,先诏崇文为福州节度使。

建封闻之,心不平。

遂受李义厚赂,先烧营而遁,国家以前功隐忍,未即加诛,例转同平章事。

建封不识大体,求绾中书政事。

嗣主曰:"卿乃一使相耳,安可乱常僭于台辅。 汝无惹闹。"

自是人号之为"王惹闹"。

日恣跋扈,累表邀求,发言不巽。

嗣主怒发前后罪犯杀之。

鼎州节度使马希萼使奉来乞师。

希萼乃楚武穆王之子。

其家法兄弟传国。

兄希范违命,越次立同母弟希广。

初希萼授桂林节度使,自镇来奔丧,未至,希广惧将害已,使以舟师自上流迎卫,送至鼎州。

既而构隙,欲诛杀萼。

故来乞师为援。

其表略曰:"昔先主早以勋业,基有楚国。 不幸即世顾命之夕,显令兄弟以天伦绍立,庶奉宗庙,获享国祚。 无何,嗣君不延永命,奄弃社稷。 讣告至日,臣不胜痛切肤骨,血泣颐睫。 即时奔走哀庭,冀处苫凶,用竭臣子之孝。 不图天未殄祸,孽竖构隙,间离我戚属,汨乱先序,潜阻兵戈,将谋剿绝。 苟不更图,殒在朝夕。 故臣敢远遣行价,殚布腹心。 惟君存先王之昔好,轸大国之武戚。 许出兵援以附不腆。 庶俾盗党免弄凶器"云云。

嗣主乃遣将何洙应之,会希广攻之不克,希萼遂帅州兵及五溪蛮攻杀希广。

遂遣右仆射孙忌持节立希萼为楚王。

既立,荒淫骄恣,不恤国政。

其将徐威等作乱,乃国希萼立其弟希崇。

嗣主闻之,遣边镐讨之。

希崇出降,遂入长沙迎希萼,希崇归以为王。

初南王刘氏之子嗣立,闻马氏兄弟败乱,徙江南。

遂遣将进取桂林,侵至桂阳,监嗣主遣大将张峦至郴连间,复归。

裨将杨胜、侯忠帅袁、吉二郡乡师合数千人,分道而进至临贺,与广人战于城下。

广人败绩。

城守使壅上流以诱我。

忠等见水浅,乘胜被木栅而入,因各争功,纵兵乱掠。

广人伏兵拒之,忠等失利,退遇决水泛溢,士卒溺死者大半,余众宵遁,亦未至桂林。

闻忠等败于是,亦班师。

秋,分洪州高安县为筠州,以右仆射孙忌为相。

鼎州刘言叛,袭长沙,边镐弃城走。

镐为人柔懦,酷释氏。

凡出征伐无威武严号令,苟幸克捷,多以生济为利。

初平建州,时人呼为边罗汉。

至是政出群小,弱而无断,唯事桑门,广设杂施,楚人罹苦,谓之边和尚。

乃无守御,脱身夜遁。

遂流之于饶州。

是岁周太祖登极,明年建康灾,焚庐舍营署逾月乃止。

保大十一年,境内大旱,自六月不雨。

至明年三月,民大饥,疫死大半。

下令郡县煮粥赈之。

饥民食者皆死。

城内外傍水际积,尸臭不堪行。

是岁兖州节度使慕容彦超奉表乞师求援。

彦趣乃汉高祖同母异父弟,骄狠无谋。

汉祖既登极,遂授以兖。

迨周太祖自邺入京师,颜超召帅部下辅隐帝,拒战,寻败。

因收集余骑归兖,据城不顺。

周太祖将亲征之,惧而求援。

嗣主遣兵数千,至淮,大为周师所败,俘其将校,遂诛彦超。

常以金帛募海上客,得五百余辈,皆魁岸膂力勇敢。

及周师围城,说彦超曰:"今围急城且将陷,请开门为公以热血相拨一场,决胜败。 安能于危窘之地坐守诛戮"彦超不能从,周祖闻而义之,城陷,命开围东角纵之。

客结圆阵而出。

周祖使戒之曰:"朕既赦汝,所过城邑无害民人。"

对曰:"臣皆海曲之民,不负节义,偶为彦超所误,不能成功,臣之耻也。 今陛下既释臣等,顾归渔农以奉圣朝,敢有他志,再取亡殁。"

言讫皆山呼而去。

太祖既平彦超,乃释所俘江南将校,而谕之曰:"卿归语汝主,朕征有罪乃为君之道。 何烦远援以附不庭。 朕方和结邻好,休边境,是所顾也。 卿可言之。"

嗣主闻而悔恨忘食。

先是汉末遣使往湘潭市茶,会边镐平马氏,例俘于江南。

嗣主因而引对慰劳,遂以上茗万斤备人舡遣之,自夏口转令入江陵而还。

是岁周世宗嗣位。

明年夏,授天威军都虞候刘仁瞻为寿州节度使。

冬,周师入淮甸。

命押衙统军刘彦贞帅师向寿春以御之,遣江南节度使皇甫晖将兵为援。

时周师弃营退据浮桥以俟我师。

彦贞议追之,仁瞻以为周师奸谋,恐其设伏。

不如养锐以俟其隙。

彦贞将家子,少长富贵,唯贪惏聚敛为务,莫知兵法,不经战斗,多喜虚誉,能射帖子。

俗谓之"刘一箭。"

乃曰:"敌知吾至,则先遁之。 不追何待"裨将臧师朗等恃勇寡谋,贪功轻敌,不顾兵骑夜发晨食,至正阳争据其桥,数战不利。

为周师所败,诸将皆没,凡丧师计以七万。

时江淮宁久,民不知兵,大军既败,莫不惶怖。

诸郡无备,皆弃城而北。

于是遣宰臣孙忌及钟谟、李德明相次奉表请称藩以和。

周世宗使德明复命,议尽割淮南之地为好。

德明既还,盛称世宗英德,德明固请割地为便,陈览尤忌德明,因是固执割地无益,且言德明背国图利。

然德明素无行义,言多过谬,举朝不信。

德明知说不见用,乃大呼于众曰:"周师渡江,国必亡矣。"

嗣主怒,乃斩德明。

使齐王景达与陈觉帅师向寿春为援。

先是让王一族徙居泰州,至是命园苑使尹延范迎置京口。

时道路已乱,延范虑有变,执其二弟六十余人杀之,以其妇女渡江。

嗣主大怒,腰斩延范,杨氏遂绝。

既而嗣主泣谓左右曰:"延范之死乃成济之徒与。 孤非不知之,不得已矣。"

初江北诸郡兴屯田执事者虐用民力,人多怒之。

及周师至皆以牛酒迎之。

而周师不能安抚,皆奴隶俘虏,视之如草芥。

民乃不惬,相与起义,治农器为兵,编纸为甲胄。

处处保聚,谓之白甲子。

周师讨之,每为所御。

刘仁瞻厉志坚守。

遂袭城南大寨,俘斩数千级,裨将张全约、周饶皆决以死誓。

时诸路进攻,朱元复舒州,季平克蕲州,唐进克泰州。

周师在诸郡者皆退合寿春。

元帅景达与陈觉屯濠州,聚兵五万,无决战之计。

筑甬道欲通寿春。

张全约与周饶不和,仁瞻乃斩全约,而周饶病死,仁瞻亦发病。

时朱元、陈觉有隙,将战,遂与部下叛。

裨将时廷厚止之,元杀之而行。

于是诸军大溃,边镐等为之擒景达。

陈觉奔还。

刘仁瞻疾笃不能视事,副使孙羽以城降。

唯楚州守将张彦卿不下,周师围之,矢石如雨。

民虽死困,守益坚。

迨一年食尽方陷。

彦卿,夙将之后,善抚师旅,共舀甘苦。

城破之日与军一万。

战而没,无一生还者,遂屠其城。

世宗召江南之俘刘承遇谕以通和。

嗣主遂遣宰臣冯延已、陈觉奉表至州,献舒、庐、滁、和、蕲、黄之地以和。

遂下令去帝号,正朔从显德。

以营屯应援使林仁肇为润州节度使,赠刘仁瞻太师,追封卫王,赠孙忌太傅,追封鲁国公;赠张彦卿侍中,放太傅宋齐丘于池州九华旧隐。

初朱元之叛,举国震慑。

时陈觉、李征吉每白嗣主言:"国祚将亡,宋公本造国手。 非此公不可。 请举国授之。 国事委行之,后以闻。 陛下深居后苑与觉时从容奉谈释老而已。"

嗣主乃命中书舍人陈乔具诏,将行,会乔极谏其议,遂止。

陈觉自奉使回,以世宗之命告嗣主曰:"江南连年拒命,知是宰相严续所为,可杀以谢过。"

钟谟闻之,不信。

白嗣主。

固请北使覆实其事,乃遣谟告谢自责,言:"非续之罪,此乃本国之过也。"

世宗曰:"必使续如是乃忠臣矣。 朕为天下之主肯杀忠臣乎"谟既反命,嗣主乃下命尽发其前后罪恶,遣使监守宋齐丘,因自缢而死。

贬陈觉、李征古,皆杀之。

初既使孙忌奉表称藩,而世宗遣李德明反命议割淮南以和,而不听。

德明见杀,复使景达出。

世宗闻之,怒江南背约。

遂问忌江南可取虚实,忌对曰:"臣本国虽能甲兵尚三十万余,未易可图。"

世宗让忌曰:"江南不过十数郡,而师旅太多,何见欺与"忌曰:"精甲利兵虽即十余万,然长江一条飞湍千里,风涛激勇,险过汤池,所谓天堑也。 斯可敌十万之师。 国老宋齐丘智谋宏远,机变如神,指授师徒,坐制之勇,乃王猛、谢安之徒。 斯亦可敲十万。"

世宗闻而恶之,乃载忌使谕刘仁瞻趣降,忌乃反其辞。

会左右谮忌于世宗云:"昔说朱守殷以汴州叛。"

寻杀忌,后使钟谟还命曰:"朕与江南大义虽定,然宋齐丘不死,殆难保和好。"

寻齐丘之死,亦由是焉。

时彗孛频见斗牛之分。

议迁都以避之,嗣主以"建康与敌隔境,江又在下流。 敌寇若至,则婴城自固。 苟令外郡守节,能救其难,乃为刘裕、陈霸先耳。 今吾移都豫章,据其上流,而制其根本,此上策也。"

群议未决,唯枢密唐镐赞成其议。

乃使修葺洪州为定都之计,封次子从嘉为吴王,居东宫。

贬礼部侍郎钟谟,寻杀之。

贬天威军都虞候张峦于宣州,杀之。

与钟谟谋逆故也。

改豫章郡为南都。

是岁太祖登极。

建隆二年春,嗣主如南都,立吴王从嘉为太子监国。

所过郡邑慰劳守宰,存问高年疾苦。

次于庐山,与从臣游于山中寺观,遍览胜景,赋诗谈宴。

旬日而行,三月至南都。

洪州乃藩镇之地,及为王都则湫隘尤剧。

宫府营署十不容其一二。

自公卿下至军士皂隶皆旦夕思归,嗣主恐生变,忧忿烦悸。

因此怒唐镐阿旨,欲致极法,镐惧缢死。

嗣主方议东还。

未几而疾作,六月殂于洪州,年四十六。

归葬建康。

嗣主音容闲雅,眉目若画,趣尚清洁,好学而能诗。

然天性儒懦,素昧威武。

自嗣主以来,常欲脱去机务,游泳澹寂,以保社稷不获其已。

而聪悟迷惑,阔于听断。

故多为左右所沮,东征西讨,出不由衷。

刑辜戮奸,于怨是致。

号令无法,长恶稔愆。

丧师虚国,自己而作。

及周师俄至,颓然无备,神情委慑,若无所措。

先主顾命之词徒虚语尔。

孝子贤君不亦远乎于是衄于割地,愧作藩臣。

情虑荒悸,不能自懋。

遂议迁都,遁强趣弱,亦叔世季年。

实可嗟悼。

既至南都,常不自安。

将宴百寮于殿上,忽见故太傅宋齐丘自陛而趋进,遂恶之,入而得疾,数日而殂。

识者谓信谗而害于贤良之故矣。

初先主既封齐王,将受吴禅,有善相者至。

先主遂列诸子见之。

相者因指齐王景达曰:"此虽不及于公,然善持守者也。"

先主复令相嗣主,相者曰:"只恐不了公家事。"

先主不从。

及嗣主继立,常欲禅位景达与宋齐丘,既不获。

后果丧淮甸而国几亡矣。

后景达出镇临川,开宝中以寿终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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