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煌变文集新书 卷 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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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敦煌变文集新书》 卷 八 敦煌变文集新书

一、搜神记一卷

句道兴撰

行孝第一

昔有樊寮至孝,內亲早亡,继事后母。

后母乃患恶肿,內结成痈,楚毒难忍,风"夙"夜不寐。

寮即愁烦,衣冠不解,一月余日,刑"形"体羸瘦,人皆不识。

寮欲唤师针灸,恐痛,与口於母肿上吮之,即得小差,以脓血数口流出,其母至夜,便得眠臥安稳。

夜中梦见儿"鬼"来语母曰:「其疮上復得鲤鱼哺之,后得无病,寿命延长。

若不得鲤鱼食之,即应死矣。

」寮闻此语,忧心恐惧,仰面向天而叹曰:「我之不孝,今乃如此,十一月冬冰结凝之时,何由得此鱼食?」即抱母头而別,出入行哭,悲啼泣泪,仰天而叹曰:「天若怜我,愿鱼感出,无神休也。

」寮乃脱衣覆冰之上,不得鱼,遂赤体臥冰之上。

天知至孝,当寮背下,感出鲤鱼一双。

心生欢悦,將归与母食之,及哺之於疮上,即得差矣。

命得长远,延年益寿,乃得一百一十而终也。

樊寮至孝,松柏终不改易。

昔有张嵩者,陇西人也,有至孝之心。

年始八岁,母患臥在床,忽思堇菜而食之。

嵩闻此语,苍"仓"忙而走,向地觅堇菜,全无所得,遂乃发声大哭云:「哀哀父母,生我劬劳,〔母〕今得患,何时得差。

天若怜我,愿堇菜化生。

」从旦至午,哭声不绝,天感至孝,非时为生堇菜。

遂將归家,奉母食之。

因食堇菜,母得痊愈。

嵩后长大成人,母患命终。

家中富贵,所造棺槨坟墓,並自手作,不役奴仆之力。

葬送亦不用车牛人力,惟夫妇二人,身自负上母棺,已"以"力擎於车上推之。

遣妻牵挽而向墓所。

其时日有卒风暴雨,泥涂没膝,然葬送道上,清尘而起。

嵩葬既讫,於墓所三年亲自负土培坟,哭声不绝,头发落尽,哭声不止。

天知至孝,於墓所直北起雷之声。

忽有一道风云而来到嵩边,抱嵩置墓东八十步,然始霹雳冢开,出其棺,棺额上云:「张嵩至孝,通於神明,今日孝感至诚\,放母却活延命,更得三十二年。

任將归嬭侍奉。

闻者无不嗟嘆斯事,〔自古至今,未闻斯事,天子〕遂拜嵩为今"金"城太守,后迁为尚书左仆射。

事出织终传。

昔有焦华〔者〕至孝,长安人也。

汉末时,〔为〕尚书左仆射。

其父身上患□,焦华甚有孝心,侍养父母,衣冠不解,昼夜忧心,恐惧所及。

其父困患,华归家曰:「兄弟二人,父若不差,身死地下,谁当事父?」父曰:「汝身长娇能非轻,不可绝其后嗣,汝更勿言。

比来梦恶,定知不活,闻我精好之时,汝等即报內外诸亲,在近者唤取,將与分別。

」华问父曰:「患来梦恶何事?」父曰:「吾梦见天人下来取我,语曰:「汝欲得活,时得瓜食之一顿,即活君也。

而不得瓜食之,不经旬日,终须死矣。

」今十二月非时,何由可得眾食,是故知死。

」华闻此语,气咽含悲,食饮不下,声塞顿绝。

乃至十日,后始更甦。

梦见神唤焦华,汝有孝心,上感於天,天使我送眾一双与汝来,君宜领取,与父充药。

华遂梦中跪拜而受眾。

梦觉,即於手中有眾一双,香气满室,而奉其父,父得眾食,其病得差。

故语云:仲冬思眾告焦华,父得食之。

凡人须有善心,孝者天自吉之。

事出史记。

昔皇"黄"帝时,有榆"俞"附者,善好良医,能回丧车,起死人。

榆附死后,更有良医。

至六国之时,更有扁鹊。

汉末,开肠●,洗五臟,劈脑出虫,乃为魏武帝所杀。

昔有扁鹊,善好良医,游行於国。

闻虎"虢"君太子患,死已经八日,扁鹊遂请入见之,还出语人曰:「太子须"虽"死,犹故可活之。

」虢君闻之,遂唤扁鹊,入活太子,遂还得活。

虢君大悦,即赐金银宝璧与鹊,鹊辞而不受。

虢君曰:「今活吾子,即事不违,乃不取受者,何也?」鹊曰:「太子命故未尽,非臣卒能活得。

」遂不受之去也。

昔有管輅,字公明,善好良才。

尔时六月中旬,行过平原,见一年少,始可十八九矣,在道南刈麦,然管輅嗟嘆而过。

其年少问老人曰:「何以嗟嘆?」管輅復问年少曰:「汝姓何字谁?」年少对曰:「姓赵名顏子。

」〔公明〕曰:「向者更无余事,直以怜卿好年少,明日午时忽然卒死,是故嗟嘆也。

」顏子问曰:「丈人岂非管輅!」曰:「我是。

」顏子即叩头,隨逐乞命。

管輅曰:「命在於天,非我能活。

〔卿且去〕,宜急告父母知,莫令??"匆匆"。

」顏子於是归家,速告父母。

父母得此语已,遂即乘马奔趁,行至十里趁及。

遂拜管輅,諮请之曰:「〔小〕儿明日午时將死,〔管圣如〕何忧怜,方可救命。

」管輅曰:「君但且还家,备觅麋鹿脯一斤,清酒一,明日午时剋"刻"到君家,方始救之,未知得否?」其父遂即还,备觅酒脯而待之。

管輅明日於期即至,语顏子曰:「卿昨日刈麦地南头大桑树下,有二人樗蒲博戏,今〔卿〕將酒脯往其处酌合裏置脯,往其处酌,他自取之,若借问於卿嗔怒,〔但向拜之,慎勿言,其中有一人救卿〕,吾在此专待卿消息。

」顏子行管輅之言,即將酒脯到大桑树下,乃见二人博戏,前后欲休,侍从非常。

顏子遂酌酒与之,其人得酒即饮,贪博戏不看。

饮酒欲尽,博戏欲休,北边坐人,举头见顏子,忽然大努"怒"曰:「小人,我遣你早去,因何违他期日!如午时不去,何由態"能"仍酌我酒来。

」顏子再拜,不敢更言。

南边坐人语北边坐人曰:「凡喫人一食,惭人一色,喫人两食,与人著力。

朝来饮他酒脯,岂可能活取此人!」北边坐人曰:「文案已定,何由可改。

」南边坐人曰:「暂借文书看之。

」〔此年始十九,易可改之〕。

把笔顛倒句著,语顏子曰:「你合寿年十九即死,今放你九十合终也。

」〔自尔已来,世间有行文书顛倒者,即乙復〕,因斯而起。

回到家,见管輅,始语顏子曰:「北边坐人是北斗,南边坐人是南斗。

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,见一人生,无量欢喜。

北斗注杀,见一人死,皆大欢喜,此之是也。

」〔事出异勿"物"志。

昔齐景公夜梦见病鬼作二虫"虫"得病,著人遂向外国请医人秦瑗"缓"至齐国境內。

景公夜梦见病鬼作二枚虫从景公鼻出,化作二童子,並著青衣,於景公床前而立,递相言语,秦缓者,大好良医,今来入齐境內,必杀我二人,共作逃避之计。

有一童子不肯,〔曰〕:「天遣我等取景公,如何走去。

你居膏●"肓"之上,我居膏肓之下,针灸所不能及,医药所不能至,此是禁穴,纵秦缓至,能奈我何。

」其二童子,还化作二虫,从景公口入肠中。

梦觉,即知死矣。

不经旬日,秦缓到来,遂与景公体"候"脉,良久,语景公曰:「病不可治也。

何为?缘病鬼在膏肓之上,膏肓之下,此是禁穴,针灸所不能及,医药所不能至,必死矣,无知"可"奈何。

」景公曰:「一如朕梦。

」遂不治之。

后加重赠,以礼发遣。

秦缓去后,经三日便死。

事出史记。

昔有刘安者,河间人也。

年少时得病死,经七日而乃復甦。

帝命然得归,遂能善卜。

与人占之,上"尚"犹知未来之事,万不失一。

河间有一家,姓赵名广,櫪上有一白马,忽然变作人面,其家大惊怕,往问先生刘安。

安曰:「此怪大恶,君须急速还家,去舍三里,披发大哭。

」其家人大小闻哭声,並悉惊怖,一时走出往看。

合家出后,四合瓦舍,忽然崩落,其不出者,合家总死。

广於后更问〔刘安曰:「是何灾异也。

」安曰:「无他〕,公堂舍西头壁下深三尺,有三箇石龙,今日灾祸已过,慎莫发看,发看必令人贫矣。

若不发看,后克富贵,此是神龙〔也。

」而〕广不用刘安之言,遂发看之,有一赤物大如屋椽,冲突出去上天。

其后广家大贫困,终日常行乞食而活生命。

事出地理志。

昔有辛道度者,陇西人也。

在外游学,来至雍州城西五里,望见四合瓦舍赤壁白柱,有青衣女郎在门外而行。

道度粮食乏尽,飢渴不济,遂至门前乞食。

语女郎曰:「我是陇西辛道度,游学他方,粮食乏尽,希望娘子为道度向主人传语,乞觅一餐。

」女子遂入告女郎,且说度语,报知女郎。

女郎曰:「此人既远方学问,必是贤才,语客入来,我须见之。

」女子还出迎来,然道度趋蹡而入,已至閤门外,觉非生人,辞欲却出,遂不敢还,即却入见秦女。

女郎相拜讫,度遂令西床上坐,女即东床上坐,遂即供给食饮。

女郎即諮度曰:「我是〔秦〕文王女,小遭不幸,无夫独居,经今廿三年,在此棺壙之中,今乃与君相逢,希为夫妇,情意如何?」度遂乃数有辞相问,即为夫妇之礼。

宿经三日,女郎语度曰:「君是生人,我是死鬼,共君生死路殊,宜早归去,不能久住。

」度曰:「再宿一夜而稠"绸"繆,今日以何分別,將何凭为信记?」女郎遂於后床上,取九子鹿"簏"中开取绣花枕,价值千金,与度为信。

其簏中更有一金枕,〔度是生人,贪心金枕,乃不肯取绣枕,欲得金枕〕。

女郎曰:「金枕是我母遗赠之物,不忍与君。

」度再三从乞金枕,女郎遂不能违,即与金枕为信。

还遣青衣女子二人,送度出门外。

忽然不见瓦舍,唯见大坟巍巍,松柏参天,度慌怕,冲林走出墓外。

看之,怀中金枕仍在。

遂將诣〔秦〕市卖之。

其时正见秦文王夫人乘车入市观看,遂见金枕,识之。

问度曰:「何处得之?」度与实言答之。

夫人遂即悲泣,哽咽不能〔自〕胜。

发使遂告秦王。

王曰不信,遂遣兵士开墓发棺看之。

送葬之物,事事总在,惟少金枕。

解缚看之,遂有夫妇行礼之处。

秦王夫妇然后始欢喜,叹曰:「我女有圣德通於神明,乃能与生人通婚,真是我女夫。

」遂封度为駙马都尉,劳赐以玉帛车马侍从,令还本乡。

因此已来,后人学之,国王女夫名为駙马,万代流传不绝。

事出史记。

昔有侯霍,〔白马县人也〕,在田营作,闻有哭声,不见其形,经余六十日。

秋间因行田,露湿难入,乃从畔上褰衣而入至地中,遂近畔边有一死人髑髏,半在地上,半在地中,当眼匡裏一枝禾生,早以欲秀。

霍愍之,拔却,其髑髏,与土拥之,遂成小坟。

从此已后,哭声遂即绝矣。

后至八月,侯霍在田刈禾,至暮还家,觉有一人,从霍后行。

霍急行,人亦急行;霍迟行,人亦迟行。

霍怪之,问曰:「君是何人,从我而行?」答曰:「我是死鬼也。

」霍曰:「我是生人,你是死鬼,共你异路別乡,因何从我而行?」鬼曰:「我蒙君锄禾之时,恩之厚重,无物相报。

知君未取妻室,所以我明年十一月一日,剋定为君取妻,君宜以生人礼待之。

」霍得此语,即忍而不言。

遂至十一月一日,聚集亲情眷属,槌牛酿酒,只道取妻,本不知迎处。

父母兄弟亲情怪之,借问,亦不言委由,常在村南候望不住,欲至晡时,从西方黄尘风云及卒雨来,直至霍门前,云雾闇黑,不相睹见。

霍遂入房中,有一女子,年可十八九矣,并床褥毡被,隨身资妆,不可称说。

见霍入来,女郎语霍曰:「你是何人,入我房中?」霍语女郎曰:「娘子是何人,入我房中?」女郎復语霍曰:「我是辽西太守梁合龙女,今嫁与辽东太守毛伯达儿为妇。

今日迎车在门前,因大风,我渐出来看风,即还家入房中,其房此"不"是君房?」霍曰:「辽西去此五千余里,女郎因何共我爭房?如其不信,请出门看之。

」女郎〔惊起〕,出门看之,全非己之舍宅。

遂於床后,取九子簏开看,遂有一玉版上有金字,分明云:「天付应合与侯霍为妻」。

因尔已来,后人学之,作迎亲版通婚书出,因此而起。

死鬼尚自报恩,何况生人。

事出史记。

昔有侯光侯周兄弟二人,亲是同堂,相隨多將财物远方兴易。

侯光货易多利,侯周遂乃损抑,即生恶心,在於郭欢地边杀兄,拋著丛林之中,遂先还家。

光父母借问周,「汝早到来,兄在何处?」周答曰:「兄更廿年,方可到来。

」郭欢在田营作此地头,林中鸟鹊,辽乱而鸣,郭欢怪之,往看,乃见一死人,心生哀愍,遂即归家,將锹则为埋藏,营作休罢。

中间每日家人送食饭来祭之。

经九十余日,粟麦收了,欲擬归家,遂辞死人,祝愿曰:「我乃埋你死尸灵在此,每日祭祀,经三个月,不知汝姓何字谁,从今已后〔不〕祭汝,汝自努力。

」即相分別。

后年四月,欢在田锄禾,乃有一人,忽然在前头而立,问曰:「君是何人,乃在我前而立?」此人答曰:「我是鬼。

」欢曰:「我是生人,你是死鬼,共你异路別乡,何由来也。

」鬼曰:「蒙君前时恩情厚重,无物报恩。

今日我家大有饮食,故迎君来,兼有报上之物,终不相违。

」欢疑,遂共相隨而去。

神鬼覆荫,生人不见,须臾之间,引入灵床上坐。

其祭盘上具有饮食,侯光共欢即喫直净尽,诸亲惊怪,皆道神异。

须臾之间,弟侯周入来,向兄家检校。

兄忽然见弟,语欢曰:「杀我者,此人也。

生时被杀,死亦怕他。

」便即畏惧走出。

郭欢无神灵覆荫,遂即见身,从灵床上起来,具说委由,向侯光父母兄弟,遂即將侯周送县,一问即口承如法。

侯光父母赐欢钱物车马侍从,相隨取儿神归来葬之。

故曰:侯光作鬼,尚自报恩,何况生人。

事出史记。

昔有王景伯者,会稽人也。

乘船向辽水兴易。

时会稽太守刘惠明当官孝满,遂將死女尸灵归来,共景伯一处。

上宿忧思,月明夜静,取琴抚弄,发声哀切。

时太守死女闻琴声哀怨,起尸听之,来於景伯船外,发弄釵釧,闻其笑声。

景伯停琴曰:「似有人声,何不入船而来?」鬼女曰:「闻琴声哀切,故来听之,不敢輒入。

」景伯曰:「但入有何所疑。

」向前便入,並將二婢,形容端正,或"惑"乱似生人,便即赐坐。

温凉以"已"讫。

景伯问曰:「女郎因何单夜来至此间?」女曰:「闻君独弄哀琴,故来看之。

」女亦小解抚弄。

即遣二婢取其毡被,並將酒肉饮食来,共景伯宴会。

既讫,景伯还琴抚弄,出声数曲,即授与鬼女。

鬼女得琴,即嘆哀声甚妙。

二更向尽,亦可绸繆,鬼女歌讫还琴。

景伯遂与弹,作诗曰:「今夜嘆孤愁,哀怨復难休,嗟娘有圣德,单夜共绸繆。

」女郎云:「实若愁妾恩。

当別报道得。

」停琴煞"然"烛,遣婢出船,二人尽饮,不异生人。

向至四更,其女遂起梳头,悲伤泣泪,更亦不言。

景伯问曰:「女郎是谁家之女,姓何字谁,何时更来相见?」女曰:「妾今泉壤,不睹已来,今经七载,闻君独弄哀琴,故来解释。

如今一去,后会难期。

」执手分別,忽然不见。

景伯双泪冲目,慷慨畏辞,思忆花容,悲情哽咽。

良久叹讫,即入船中而坐。

渐欲天明,惠女尸边遂失衣裳杂物,寻觅搜求,遂向景伯船上得,即欲论官。

景伯曰:「昨夜孤愁夜静,月下抚弄,忽有一女郎並將二婢,来入我船,鼓琴戏乐,四更辞去。

即与我行帐一具,缕绳一双,锦\被一张,与我为信。

我与他牙梳一枚,白骨笼\子一具,金釧一双,银指环一双。

愿女尸边检看,如无此物,一任论官。

」惠明闻夫妇之礼,於后吉凶逆牙相追。

闻者皆称异哉。

昔秦时韩陵太守赵子元出游城外,见一女子姿容甚美,年可十五六矣。

太守遥问何处女子独游无伴。

〔女子答曰:「女是客人,寄在城外,是以无伴。

」太守〕不知是鬼,乃问之曰:「女能作衣以否,我家雇作衣。

」女子曰:「善能作衣也。

」即將女子至家。

太守即將彩帛遣作衣裳,与钱五百文。

三年之中,每来太守家內。

为太守怜愍,恒多与价。

〔临欲去时,復重到太守家●"招"念復,復赐金●一枝,金釵两双,绢两疋,〔女郎〕再拜辞〔太守曰:「女明日日中即还乡里,不得来也〕。

太守遣〔人〕送出门外,辞別而去。

〔明日城南一百五十步,乃有一塚,女死在下〕。

女父母〔路还家〕,迎丧灵还家坟葬。

在冢中发出棺木裏得金釵无数,並金鋌、绢两疋。

其父母惊愕怪之。

推寻此理,女庸"佣"力,〔太守与之〕。

女死有此变异,计非通化,不可得知矣。

〔事出晋传〕。

昔刘泉时,梁元皓、段子京,並是平阳人也。

小少相爱,对门居,出入同游,甚相敬重,契为朋友,誓不相遗。

后至长大,皆有英艺之风,俱事刘泉。

元皓为尚书左丞相,子京为黄门侍郎。

虽即官职有异,二人相爱,晓夜不相离別,天子已下,咸悉知之。

於后刘泉拜元皓为京"荆"州刺史,子京为秦州刺史,二人始相分別,各赴所任,经三年,元皓在京州卒,患失音而死。

然元皓未送报之间,心忆子京欲嘱后事,今为失音,无处申说,停经一旬,神灵见身,不许殯葬,须待子京。

妻子惊怕,莫知为计。

元皓神灵,遂往秦州通梦与子京语曰:「因患命终,与弟面別,今得见弟。

遗语妻子,不解吾语,方欲葬我。

我未共弟別,停留在家,弟宜速取埋我。

」子京睡中,忽然梦觉,而坐嘆曰:「元皓何意死也!平生神灵与我殊別,计此梦中之言,必不虚也。

」子京忽起,动表奏驰,驛马奔走,往到京州,具如梦中不虚也。

失声大哭,死后再甦,欲至晡时,烦怨嗟嘆。

忽出门看,遂见元皓来至子京前,还似平生无异。

元皓曰:「弟埋我,死將甘別,我臥处床西头函子中,有子书七卷,弹琴玉爪一枚,紫檀如意杖一所,与弟为信。

愿弟领取,若相忆,取如"而"习之。

」子京曰:「弟来苍"匆"忙,?身更无余物,遂乃解靴縚一双,奉上兄为信。

」二人慇懃,遂相分別。

子京还入向元皓妻子,具论斯事。

元皓遂將子京奉上之縚作同心结,而系自身两脚,家人皆见云异哉。

於是送葬已讫,子京乃还秦州。

后经一年,云地下太山主簿崩,阎罗王六十日选择不得好人。

皓忆子京,遂至王前,称秦州刺史段子京神志精勤,甚有实行,堪任为主簿,王可召而授之。

王曰:「其人寿命长短?」即令鬼使检子京帐寿命,合得九十七,今〔者始年〕卅二。

王曰:「虽是好人,年命未合死,不可中夭,追来驱使。

」皓重启王曰:「以子京小来亲交,情同鱼水,若非实是好人,何敢詮举。

皓往自唤取去,请与侍从,子京必当欢喜而来。

」於是王即给皓行从並手力精骑,往秦州唤子京。

皓遂变成生人,威仪队仗,乘马而行。

眾人见者,皆避道而过。

欲至秦州,先遣人通报。

子京忽然惊愕,元皓已终,因何得向此来?遂出走迎。

引入厅共坐。

良久,供食酒脯讫,州县诸子及子京家口儿子,並言好客都来,不知元皓是鬼。

酒食〔讫〕,二人相將入房而坐。

元皓乃云:「王遣我唤弟来,擬与太山主簿,今弟须去。

」子京心情不乐,忽然沥泪而言曰:「大丈夫秦州刺史,坊州牧伯,却为太山主簿,官位不可卑小。

」元皓〔曰〕:「不然,生官贱,死官位不得相望。

」元皓恐子京不肯去,遂起拔刀,即欲杀之,以见威力而逼。

子京自知不免,即从乞假一年。

元皓曰:「阎罗大王今见停选待弟,弟须去,更不得延迟。

」子京曰:「若如兄言,岂敢违命。

〔可不放弟共妻儿取別〕?」皓曰:「弟既云从命,且放弟再宿三月,日中剋取弟来,〔弟须〕严备装束待我。

」於是二人相送而別。

別后,子京即唤亲眷辞別,即令遣造棺木衣衾被褥所是送葬之具,事事严备。

內外诸亲,及州县官寮,悉皆怪之。

即问曰:「使君家內,安然无事,造作凶具,擬將何用?」子京曰:「我共见梁元皓为朋友,其人先死,今已奏闻阎罗王遣唤我来,共他为期,不可失时。

」子京则香汤沐浴,装束已了,出门遥望,正见梁元皓鞍马队仗到来。

即语妻子眷属曰:「我今死矣,使君见到门来,我不得久住,汝等共我辞別。

〔別讫〕,取衣衾覆我面上。

」遂即命终。

子京死后一年,方来归舍检校,住三个月,还却去。

见者並言异哉,方知子京为泰山主簿非虚也。

故语云:梁元皓命终夭,段子京吉凶之利。

事有万途,王子真"珍"得鬼力,段子京得〔鬼〕殃。

故曰:为力不同科,此之是也。

〔事凶"出"妖言传〕。

昔有段孝真者,京兆人也。

汉景帝时,举孝真为长安县令。

孝真志行清勤,歌扬声於遐外,孝真以所乘之马甚快,日行五百余里。

雍州刺史梁元纬以帝连婚,倚恃形势,见真马好,遂索真马。

真曰:「此马已老不堪,又是父所乘之马,不忍舍离,不敢輒奉使君,赐厅而坐。

」纬恨嫌,即私遣人言道真取物,付狱禁身,不听家人往看。

真知枉死,密使人私报其子:「刺史今为此马,欲杀我,恨汝等幼小,未能官府。

汝等但买〔细好〕纸三百张,笔五管,墨十挺,埋我之时著於我前头,我自申论。

」刺史於狱中自令棒杀。

经一月余日,汉景帝大会群臣政朝之次,真即將表而诣殿前,將使君梁元纬事条。

真即变为生人见身,道纬贫浊被枉杀臣,臣今录梁元纬罪状条目如右,伏愿陛下为臣究问。

景帝收表讫,忽然不见孝真,景帝惊怪曰:「宇宙之內,未见此事。

」遂捉梁元纬依状究问,其事是实。

帝知枉杀孝真,即將梁元纬等罪人於真墓前斩之讫。

遂拜真男为长安县令。

莫言鬼无神异,段孝真神通感也。

出博物传。

昔有秦始皇时,王道凭者,九●县人也。

小少之时,共同村人唐叔谐女文榆花色相知,共为夫妇。

道凭乃被征討,没落南蕃,九年不归。

文榆父母,见凭不还,欲娉与刘元祥为妻。

其女先与王凭志重,不肯改嫁。

父母忆逼,遂適与刘元祥为妻。

已经三年,女即恚死。

死后三年,王凭遂却还家,借问此女在否?村人曰:「其女適与刘元祥为妻,已早死来三年。

」凭遂访知坟墓〔处,往到墓〕前三唤女名,悲哭哽噎,良久乃甦。

达"遶"坟三匝,遂启言曰:「本存终始,生死契不相违,吾为公事牵缠,遂使许时离隔,望同昔日,暂往相看。

若有神灵,使吾睹见,若也无神,从此永別。

」其女郎遂即见身,一如生存之时。

问誶"讯"起居:「本情契要至重,以缘父母忆逼,为君永世不来,遂適与刘氏为妻,已经三年。

日夕相忆情深,恚怨而死。

今即来还,遂为夫妇。

速掘墓破棺,我必活矣。

」凭曰:「审如此语,实是精灵通感,天地希有一人。

信者,立身之本。

」凭遂即发冢破棺。

女郎即起结束,隨凭还家。

其后夫刘元祥惊怪,深悵异哉。

经州下辞,言王凭,州县无文可断,遂奏秦始皇。

始皇判与王道凭为妻。

得一百十年而命终也。

昔有刘寄者,冯翊人也。

將牛一头,向瀛州市卖,得绢二十三疋。

回还向家,至城一百九十里,投主人王僧家止宿。

王僧兄弟三人,遂杀刘寄,拋尸灵在东园〔枯井〕裏埋之。

然寄精灵通感,即夜向家属梦与兄云:「〔昨向〕瀛州卖牛,得绢二十三疋,回还去州,行至城南一百九十里裏,〔投寄主人王僧世家宿。

为主人煞我,埋在舍东园裏枯井中,取绢东行南头屋裏〕柜子中藏之。

」然兄梦觉惊恐,今有斯事,烦怨思慕,其弟今被贼\所杀,夜来梦属之言,必应实也。

遂即访问王僧家衣"於"舍,东园裏〔枯井〕捉获弟尸灵,屋裏南头柜中得本绢二十三疋。

一如神梦之言。

即捉王僧送州推勘,事事依实,都市"是"思寻鬼语,大有所凭,如此通於神明,坐作立报。

事出南妖皇"异?"记。

昔有周宣王,信谗言,枉杀忠臣杜伯,杜伯临死之时,仰面向天曰:「〔杜伯无罪〕,王曲取谗佞之言,枉杀臣。

〔今死矣,无罪知復何言,如其当先天下〕。

经三年,必杀王。

王莫不知。

」王知之大怒曰:「我是万乘之主,纵枉杀三五人,有何罪过。

」遂杀之。

后更至三年,宣王遂出城田猎,行至城南〔门外〕,见杜伯前后侍从鬼兵队仗,乘赤马,朱笼\冠,赫奕,手执弓箭,当路向宣王射之,〔王〕走退无路,百寮已下,咸而见之。

政"正"射著王心,王心痛,便即还宫。

不经三日,宣王死矣。

古诗云:凡人不可枉杀,立当得报,事出太史。

昔有刘义狄者,中山人也。

甚能善造千日之酒,饮者醉亦千日。

时青州刘玄石善能饮酒,故来就狄饮千日之酒。

狄语玄石曰:「酒沸未定,不堪君喫。

」玄石再三求乞取尝,狄自取一盏与尝,饮尽。

玄石更索,狄知克"已"醉,语玄石曰:「今君已醉,待醒更来,当共君同饮。

」玄石嗔而遂去。

玄石至家,乃即醉死。

家人不知来由,遂即埋之。

至三年,狄往访之玄石家,借问玄石。

家人惊怪,玄石死来,今见三载,服满以"已"除脱讫,於今始觅。

狄具言曰:「本共君饮酒之时,计应始醒,但往发?破棺,看之,的不死尔!」家人即如狄语,开?看之,玄石面上白汗流出,开眼而臥,遂起而言曰:「你等是甚人,向我前头?饮酒醉臥,今始得醒。

」?上人看来,得醉气,犹三日不醒,是人见者,皆云异哉。

昔有吴王孙权时,有李纯者,襄阳纪南人也。

有一犬字乌龙,纯甚怜爱,行坐之处,每將隨。

后纯妇家饮酒醉,乃在路前野田草中倒臥,其时襄阳太守刘遐出猎,见此地中草木至深,不知李纯在草醉臥,遂遣人放火烧之。

然纯犬见火来逼,与口曳纯牵脱,不能得胜。

遂於臥处直北相去六十余步,有一水涧,其犬乃入水中,腕"宛"转欲湿其体,来向纯臥处四边草上,周遍臥处合"令"草湿。

火至湿草边,遂即灭矣,纯得免难,犬燃死。

太守及乡人等与造棺木坟墓,高千余尺,以礼葬之。

今纪南有义犬冢,即此是也。

闻之者皆云:异哉,狗犬犹能报主之恩,何况人乎。

昔有李信者,陈留信义人也。

为人慈孝,善事父母。

年三十八,夜中梦见伺命鬼来取,將信向阎罗王前过,即判付司依法处分。

信即经王诉云:「信与老母偏苦,小失父荫,今既命尽,岂敢有违。

但信母年老孤独,信今来后,更无人看待,伏愿大王慈恩,乞命於后。

」问信母年命,合得几许?鬼使曰:「检信母籍年寿命,合得九十,更余二十七年未尽。

」王曰:「少在二十七年,亦矜放之。

」鬼使更奏曰:「如信之徒,天下何限,今若放之,恐获例者眾。

」王闻此语,还判从死。

鬼眾嗔信越诉,遂截头手,拋著鑊中煮之。

于时大王使人唤来,却欲放信还家,侍养老母。

鬼使曰:「你头手已入鑊中煮损,无由可得。

且借你別头手,著过王了,却来至此,与你好头手將归,慎勿私去。

今缘事逼,且与你胡头,王且放归家侍养老母。

」信闻放归,心生欢喜,便即来还,忘却放鬼使边取好头手。

然梦觉,其头手並是胡人,信即烦恼,语其妻曰:「卿识我语声否?」妻曰:「语声一眾,有何异也?」信曰:「我昨夜梦见异事,卿若晓起时,將被覆我头面。

若欲送食至床前,闭门而去,自取食之。

」其妻即依夫语,捉被覆之而去。

乃送食来,语其夫曰:「有何异事?」忽即发被看之,乃有一胡人床上而臥。

其妇惊惧,走告姑曰:「阿家儿昨夜有何变怪,今有一婆罗门胡,在新妇床上而臥。

」姑闻此语,即將棒杖乱打信头面,不听分疏。

邻里闻声者走来,问其事由。

信方始得说委曲。

始知是儿,遂抱悲哭。

汉帝闻之,怪而问曰:「自古至今,未闻此事。

虽则假託胡头,孝道之至,通於神明。

」即拜信为孝义大夫。

神梦之威,乃至如此,异哉。

昔王子珍者,太原人也。

父母怜爱,叹曰:「我儿一生未得好学,遂〔遣〕向定州博士边孝先生下入学,先生是陈留信义人也。

其先生广涉稽古,问对无穷,自孔子歿后,唯有边先生一人,领徒三千,莫如归伏,天下之人,无有胜者,是以四海之內,皆就边先生学问。

子珍行至定州境內三十里,在路侧槐树下止息。

有一鬼变作生人,復如此树下止息。

子珍信为生人,不知是鬼。

珍〔因而问〕曰:「君从何处来?」鬼復问珍曰:「年少从何处来?」珍答曰:「父母以珍学问浅\薄,故遣我向定州边先生处入学,更无余事。

」鬼復问珍曰:「年少姓何字谁?」珍曰:「姓王字子珍。

太原人也。

」鬼曰:「我是勃海人也。

姓李名玄,父母早亡,兄弟义居。

兄以我未学,遣我往於边先生处入学。

於今已后,共卿同学。

」珍见其年长,遂起拜玄共为兄弟。

同行至定州主人家,饮酒契为朋友,生死贵贱,誓不可相违,李玄在学三年中,才艺过於边先生。

先生问李玄:「非是圣人乎?何故神明甚异於眾。

先自多能,今者不如李生也。

更有何术,愿尔一法"说"。

」李玄於是再拜边先生曰:「弟子宿会有缘,得先生教授,不知何意如此。

」边先生即用玄为助教授,教授诸徒,皆威玄。

感得学內並皆无有非法。

如有非法者,即当决罪。

仍於私房,教子珍解义,如不得,即决罪。

珍事玄喻如师父,更不自专。

珍〔之〕学问,因此得成。

后有太子舍人王仲祥,太原人也。

先与子珍微亲,遂来过学。

一夜同宿,乃觉李玄是鬼。

明日路上,共珍执手取別,遂语珍曰:「我与弟亲故,今见异事,不可不道。

弟今朋友,不得好人。

」珍曰:「李玄今日若论学问,即是儒士君子。

至容貌,世间希有,更嫌何事,云不得好人。

」〔祥曰〕:「我之所论,非言〔人事容貌,弟是生人,李玄是鬼〕,生死有別,焉为朋友。

弟若不信,今夜取新草一束。

铺之而臥,弟与別头而臥。

早起看之,弟臥处草实,鬼臥处草虚。

」然后检草铺之,明日起看,果如仲祥之言,子珍始知是鬼。

方便语玄曰:「外有风言,云兄是鬼,未审实否?」玄曰:「我是鬼也,昨〔夜〕王仲祥来,觉我是鬼,故语弟知,何人知我变化。

但阎罗王见我年少,用我为省事。

王以我学问不广,故遣我就边先生处学问,若三年即达,即与我太山主簿,如其不达,退入平人。

蒙边先生教诲。

不经周年,学问得达。

以任太山主簿,已经二年。

直为弟未还家,情恩眷恋,为此未去。

弟今知我是鬼,私情畏惧,我亦不共弟同游,我宜还矣。

我前者患背痛之时,直为言弟父之人,道我阿党,不与判断。

王不问委曲,直决痛杖一百,是以背痛也。

王更近来亲自直问判事。

弟父今见身,实欲断入死簿。

弟须急去家,父若犹生气,直將酒脯於交道祭我,三唤我名,即来救之,必得活矣。

若气已绝,无可救济,知復奈何!知復奈何!弟今学问,应得成也。

但好努力立身慎行,我能与弟延年益寿,諮请上帝,与弟太原郡太守,光州刺史。

」子珍遂与分別。

去至家內,见父犹有气存,即將清酒鹿脯,往至交道祭之。

三唤其名,应时而至,乘白马朱衣笼\冠,前后骑从无数,非常赫奕。

別有青衣〔童子〕二人,〔前头〕引道,与珍相见,还〔如〕同学之时。

即问珍父患状如何?珍答曰:「父今失音不语,少有生气见存,愿兄救命。

」即语珍曰:「〔弟且合眼,將弟见父。

」珍即合眼,须臾之间,玄將珍至阎罗王府门前,並向北。

玄復语珍曰〕:「向者欲將弟见父,父在狱中禁身,形容憔悴,不可看之,弟无劳见之。

今有一人著白葱,徒跣,戴紫锦\帽子,手把文书一卷,是言弟父之人,即將后衙,向我前来。

今与弟取弓箭在此专待专待,遥见来时,便射杀之,父患差矣。

如不杀之,父入死簿,终不得活。

」言未绝之间,其人即来。

玄即指示子珍,「此人是也,宜好射之。

我须向衙头判事去,不得在此久住,他人怪我。

」〔玄〕上衙去后,所言之人直来接近珍边过,〔珍〕便即挽弓而射之。

乃看著左眼,失落文书,掩眼走出。

珍即检取文书读看,文书两纸,並是父名。

玄语珍曰:「〔罗王闻生人之"臭",弟须早去,不得久住在此。

怨家之人射著何处?」珍答曰:「射著左眼。

」玄曰:「乃不见著要处,眼差还来相害。

弟父今且得片时將息,弟到家访觅怨家杀却,然得免其难。

」珍〔曰〕:实不知〔怨家〕何人是也。

」〔玄〕又语珍曰:「但与弟旧怨者杀之。

」当时烦恼与別,更审借问怨家姓名,弟但到家思维。

珍即至家,与旧怨者亦无。

唯失白公鸡,不鸣已经七日,不知何处在,东西求觅,乃在笼\中见之,瞎左眼而臥。

珍曰:「我怨家者,即此是也。

所射左眼,著白葱者,是鸡身,徒跣者,鸡足也。

著紫锦\帽子者,头上冠也,此是我怨家。

」遂杀作羹,与父食之,因此病差也。

子珍为太原郡太守。

汉景帝时,拜子珍光州刺史,寿命得一百三十八年而终矣。

天下得鬼力,无过王子珍。

故语曰:白公鸡,不合畜,畜即害家长;白狗不得养,养即妨主人,此之为"谓"也。

〔事出幽名录〕。

昔有田崑崙者,其家甚贫,未娶妻室。

当家地內,有一水池,极深清妙。

至禾熟之时,崑崙向田行,乃见有三个美女洗浴。

其崑崙欲就看之,遥见去百步,即变为三箇白鹤,两箇飞向池边树头而坐。

一箇在池洗垢中间。

遂入谷●"茇"底,匍匐而前往来看之。

其美女者乃是天女,其两箇大者抱得天衣乘空而去。

小女遂於池內不敢出池,其天女遂吐实情,向崑崙道:「天女当共三箇姊妹,出来暂於池中游虚,被池主见之,两个阿姊当时收得天衣而去,小女一身邂逅中间,天衣乃被池主收將,不得露形出池,幸愿池主宽恩,还其天衣,用盖形体出池,共池主为夫妻。

」崑崙进退思量,若与此天衣,恐即飞去,崑崙报天女曰:「娘子若索天衣者,终不可得矣。

若非吾脱衫,与且盖形,得不?」其天女初时不肯出池,口称至暗而去。

其女延引,索天衣不得,形势不似,始语崑崙,亦听君脱衫,將来盖我著出池,共君为夫妻。

其崑崙心中喜悦,急卷天衣,即深藏之。

遂脱衫与天女。

被之出池。

语崑崙曰:「君畏去时,你急捉我,著还我天衣,共君相隨。

」崑崙生死不肯与天女,即共天女相將归家见母。

母实喜欢,即造设席,聚诸情亲眷属之言日呼新妇。

虽则是天女,在於世情,色欲交合,一种同居。

日往月来,遂产一子,形容端正,名曰田章。

其崑崙点著西行,一去不还。

其天女曰:夫之去后,养子三岁,遂启阿婆曰:「新妇身是天女,当来之时,身缘幼小,阿耶与女造天衣,乘空而来。

今见天衣,不知大小,暂借看之,死將甘美。

」其崑崙当行去之日,殷勤属告母言:「此是天女之衣,为深举"?",勿令新妇见之,必是乘空而去,不可更见。

」其母告崑崙曰:「天衣向何处藏之,时得安稳?」崑崙共母作计,其房自外,更无牢处,惟只阿孃床脚下作孔,盛著中央,恒在头上臥之,岂更取得。

遂藏?讫,崑崙遂即西行。

去后天女忆念天衣,肝肠寸断,胡至意日无欢喜,语阿婆曰:「暂借天衣著看。

」频被新妇咬齿,不违其意,即遣新妇且出门外小时,安庠入来。

新妇应声即出。

其阿婆乃於床脚下取天衣,遂乃视之。

其新妇见此天衣,心怀愴切,泪落如雨,拂模形容,即欲乘空而去。

为未得方便,却还分付与阿婆藏著。

於后不经旬日,復语阿婆曰:「更借天衣暂看。

」阿婆语新妇曰:「你若著天衣弃我飞去。

」新妇曰:「先是天女,今与阿婆儿为夫妻,又产一子,岂容离背而去,必无此事。

」阿婆恐畏新妇飞去,但令牢守堂门。

其天女著衣讫,即腾空从屋窗而出。

其老母搥胸懊恼,急走出门看之,乃见腾空而去。

姑忆念新妇,声彻黄天,泪下如雨,不自舍死,痛切心肠,终朝不食。

其天女在阎浮提经五年已上,天上始经两日。

其天女得脱到家,被两箇阿姊皆骂老●,你共他阎浮眾生为夫妻,乃此悲啼泣泪其公母,乃两箇阿姊语小女曰:「你不须干啼湿哭,我明日共姊妹三人,更去游戏,定见你儿。

」其田章年始五岁,乃於家啼哭,唤歌歌孃孃,乃於野田悲哭不休。

其时乃有董仲先生来贤"闲"行。

知是天女之男,又知天女欲来下界。

即语小儿曰:「恰日中时,你即向池边看,有妇人著白练裙,三箇来,两箇举头看你,一箇低头佯不看你者,即是〔你〕母也。

」田章即用董仲之言,恰日中时,遂见池內相有三箇天女,並白练裙衫,於池边割菜。

田章向前看之。

其天女等遥见,知是儿来,两箇阿姊语小妹曰:「你儿来也。

」即啼哭唤言阿孃,其妹虽然惭耻不看,不那肠中而出,遂即悲啼泣泪。

三箇姊妹遂將天衣,共乘此小儿上天而去。

天公见来,知是●甥,遂即心肠怜愍,乃教习学方术伎艺能。

至四五日间,小儿到天上,状如下界人间,经十五年已上学问。

公语小儿曰:「汝將我文书八卷去,汝得一世荣华富贵。

儻若入朝,惟须慎语。

」小儿选"旋"即下来,天下所有问者,皆得知之,三才俱晓。

天子知闻,即召为宰相。

於后殿內犯事,遂以配流西荒之地。

於后,官眾游猎,在野田之中,射得一鹤,分付厨家烹之。

厨家破割其鹤嗉中,乃得一小儿,身长三寸二分,带甲头牟,骂辱不休。

厨家以事奏上官家,当时即召集诸群臣百寮,及左右问之,並言不识。

王又游猎野田之中,復得一板齿,长三寸二分,?"齎"將归回,擣之不碎。

又问诸群臣百官,皆言不识。

遂即官家出敕,颁宣天下,谁能识此二事,赐金千斤,封邑万户,官职任选。

尽无能识者。

时诸群臣百官,遂共商议,惟有田章一人识之,余者並皆不辩。

官家遂发驛马走使,急追田章到来。

问曰:「比来闻君聪明广识,其"甚"事皆知。

今问卿天下有大人不?」田章答曰:「有。

」「有者谁也?」昔有秦胡亥是皇帝之子,当为昔鲁家斗战,被损落一板齿,不知所在。

有人得者,验之官家,自知身得。

」更款问曰:「天下有小人不?」田章答曰:「有」。

「有者是谁也?」「昔有李子敖身长三寸二分。

带甲头牟,在於野田之中,被鸣鹤吞之,犹在鹤嗉中游戏,非有一人猎得者,验之即知。

」官家道好。

又问:「天下之中有大声不?」章答曰:「有。

」「有者何也?」「雷震七百里,霹雳一百七十里,皆是大声。

」「天下有小声不?」章答曰:「有。

」「有者何也?」「三人並行,一人耳声鸣,二人不闻,此是小声。

」又问:「天下之中,有大鸟不?」田章答曰:「有。

」「有者何也?」「大鹏一翼起西王母,举翅一万九千里,然始食,此是也。

」又问:「天下有小鸟不?」曰:「有。

」「有有"者"何是也?」「小鸟者无过鷦鷯之鸟,其鸟常在蚊子角上养七子,犹嫌土广人稀。

其蚊子亦不知头上有鸟,此是小鸟也。

」帝王遂拜田章为仆射。

因此以来,帝王及天下人民,始知田章是天女之子也。

史记曰:孙元觉者,陈留人也。

年始十五,心爱孝顺。

其父不孝,元觉祖父年老,病瘦渐弱,其父憎嫌,遂缚筐轝舁弃深山。

元觉悲泣諫父。

父曰:「阿翁年老,虽有人状,惛耄如此,老而不死,化成狐魅。

」遂即舁父弃之深山。

元觉悲啼大哭,隨祖父俱去於深山,苦諫其父,父不从。

元觉於是仰天大哭,又將舆归来。

父谓觉曰:「此凶物,更將何用?」觉曰:「此是成熟之物,后若送父,更不別造。

」父得此语,甚大惊愕:「汝是吾子,何得弃我。

」元觉曰:「父之化子,如水之下流,既承父训,岂敢违之。

」父便得感悟,遂即却將祖父归来,精勤孝养,倍於常日。

孔子叹曰:「孝子不违其亲,此之为也。

」英才论云:「郑弘仁义,与车马衣物让弟,不自著衣,名流天下,举为郡〔孝〕,位至司徒也。

昔有郭巨者,字文气,河內人也。

家贫,养母至孝。

巨有一子,年始两岁,巨语妻曰:「今飢贫如此,老母年高,供懃孝养,恐不安存。

所有美味,每减与子,令母飢羸,乃由此小儿。

儿可再有,母难重见。

今共卿杀子,而存母命。

」妻从夫言,不敢有违。

其妻抱子往向后园树下,欲致子命。

巨身掘地,欲擬埋之,语其妻曰:「子命尽未?」妻不忍即害,必称已死。

巨掘地得一尺,乃得黄金一釜,釜上有铭曰:「天赐孝子之金,郭巨杀子存母命,遂赐黄金一釜。

官不得夺,私不得取。

」见金惊怪,以呼其妻,妻乃抱子往看。

子得平存未死,妻乃喜悦。

遂即將送县,县牒上州,州送上台省,天子下制,金还郭巨,供养其母,標其门閭,以立孝行,流传万代。

后汉人也。

昔有丁兰者,何內人也。

早失二亲,遂乃刻木为母,供养过於所生之母。

其妻曰:「木母有何所知之,令我辛勤,日夜侍奉。

」见夫不在,以火烧之。

兰即夜中梦见亡母语兰曰:「新妇烧我面痛。

」寢寐心惶,往走来归家,至木母前,〔乃见木母〕倒臥在地,面被火烧之处。

兰即泣泪悲啼,究问不知事由。

妻当巨讳,抵死不招。

其时妻面上疮出,状如火烧,疼痛非常,后乃求哀伏首,始得差也。

昔刘向孝子图曰:有董永者,千乘人也。

小失其母,独养老父,家贫困苦,至於农月,与轆车推父於田头树荫下,与人客作,供养不闕。

其父亡歿,无物葬送,遂从主人家典田,贷钱十万文。

语主人曰:「后无钱还主人时,求与歿身主人为奴一世常"偿"力。

」葬父已了,欲向主人家去。

在路逢一女〔子〕,愿与永为妻。

永曰:「〔我〕孤穷如此,身復与他人为奴,恐屈娘子。

」女曰:「不嫌君贫,心相愿矣,不为耻也。

」永遂共到主人家。

主人曰:「本期一人,今二人来何也?」主人问曰:「女有何伎能?」女曰:「我解织。

」主人曰:「与我织绢三百疋,放汝夫妻归家。

」女织经一旬,得绢三百疋。

主人惊怪,遂放夫妻归还。

行至本相见之处,女辞永曰:「我是天女,见君行孝,天遣我借君偿债,今既偿了,不得久住。

」语讫,遂飞上天。

前汉人也。

昔有楚王夫人郑袖,年老不共同床席,王遂遣之。

有一美妾,怜爱非常,袖心恨怨,不出其口。

遂於私处语妾曰:「王看你大好,惟憎你鼻大。

」其妾因此已后,见王掩鼻。

楚王私处问袖曰:「妾近来见我,掩其鼻,何也?」袖对曰:「〔此妾云〕王身体腥臭,是以掩鼻。

」〔其王〕更不思虑,遂遣人入割却其鼻,由不虑也。

史记曰:孔嵩者,山阳人也。

共乡人范巨卿为友。

二人同行,於路见金一段,各自相让,不取遂去。

前行百步,逢〔一〕锄人语〔之〕曰:我等二人见金一段,相让不取,今与君。

」其人往看,唯见一死蛇在地,遂即与锄琢之两段。

却语嵩曰:「此是蛇也,何言金乎?」二人往看,变为两段之金。

遂相语曰:「天之与我此金也。

」二人各取一段,遂结段金之交也。

史记曰:楚庄王夜梦共后宫美女,並诸群臣饮酒,烛灭未至之间,有一臣来逼於女。

女即告王,有一臣无礼逼妾,妾则挽其冠缨而断。

王遂遣左右,且止其烛,莫交而入。

遂令诸臣悉挽〔冠〕缨而断,始听烛入,莫知谁过也。

王曰:「饮人枉"狂"药,何得责人具礼。

」其后数年,晋国兵马数百万眾来攻楚。

楚人疋马单枪,不惜身命。

直来左右冲突,晋军兵马百万余眾,並皆退走无路。

遂令晋军大败,收军而还。

楚王曰:「在阵没身救朕者,谁也?」唤来。

帝问曰:「君是何人,能济寡人之难。

」仕曰:「臣是昔有"者"断缨之人也。

当见王赦罪,每思报君恩也。

」王曰:「善哉善哉,不可偿也。

昔孔子游行,见一老人在路,吟歌而行,孔子问曰:「验"脸"有飢色,有何乐哉?」老人答曰:「吾眾事已毕,何不乐乎?」孔子曰:「何名眾事毕也?」老人报曰:「黄金已藏,五马与绊,滯货已尽,是以毕也。

」孔子曰:「请解其语。

」老人报曰:「父母生时得供养,死得葬埋,此名黄金已藏。

男已娶妇,此名五马与绊。

女並嫁尽,此名滯货已尽。

」孔子叹曰:「善哉善哉,此皆是也。

昔周国有一人空车向鲁国,鲁国有一人负父逐粮,疲困不得前进。

齐人遂与鲁人载父,行六十里,始分別路而去。

后齐人遭事禁身狱中。

妇来送食,语其夫曰:「君从小已来,岂可无施恩之处?不见有一人来救君之难。

」其夫语妻曰:「卿向鲁市上唱声大唤言曰:齐人空车,鲁人负父。

齐今遭难,鲁在何处?如此必应有人救我命也。

」其妇遂用夫言,往至鲁市中唤曰:「齐人空车,鲁人负父,齐今遭难,鲁在何处?」唱声未了,即有一人不识姓名,来唾妇耳中,更无言语,遂还去也。

妻至暮间,更送食来。

其夫问妻曰:「卿鲁市上得何消息?」妻对夫曰:「唯有一人密来唾新妇耳中,即去也,更无余语,不得姓名。

」其夫曰:「出口入耳,必是好事,应有一人救矣。

」即至其夜,乃来穿地作孔,直向牢裏取得齐子,遂免死也。

时人云:齐人空车,鲁人负父,此之为"谓"也。

昔有楚王共群臣坐食,葅中有水蛭。

惠王欲击出,恐法厨官,遂即裹而食之。

惠王先患冷病,因食蛭,病遂吐〔蛭,又腹內冷病,吐出三升,因即宿病永差。

王左右及群官等见之,欲追尉官及膳夫等推问罪之。

元王曰:「不可为食而罪人。

」又欲追宰夫,欲杀罪者,取蛭而吞之。

王曰:「天感其意,因此冷病得除。

何要令食此蛭。

」便舍膳夫之罪。

因此已后,国內再兴,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。

万人安乐,恩沾草木,此之为也!〕昔有隨侯国使,路由汉水边转头□□出。

隨侯怜愍下马,水中而去,达到齐国。

经余一,见一小儿,形容端正,手●"抱"之而问曰:「卿今是何处?」小□"儿"□答曰"我是汉水神龙,蹔出□□破。 当尔之时,性命转然。 蒙君□□,將此珠以报大恩。 」侯曰:我本□头上血流,我心怜愍,以杖拨□□□□身,何敢取君珠也。 小(下缺"

羊角哀得左伯桃神梦曰:「昔日恩义甚大,生死救之。

」遂即將兵於墓大战,以●"击"鼓动剑,大叫挥之,以助伯桃之战。

角哀情不能自胜。

遂拔剑自刎而死。

愿於黄泉相助,以报併粮之恩。

楚王曰:「朋有"友"之重,自刎其身,其"奇"哉,奇哉也。

」"原文至此已完"

二、〔孝子传〕

孝友舜子姓姚,字仲"重"华,父名瞽叟,更取后妻,生一子,名蒙"象"。

舜有孝行,后母嫉之,语瞽叟曰:「为我煞舜。

」叟用妻言,遗舜●"泥"知母意,手持双笠上舍。

叟从后放火烧之,舜乃与雨"以两"腋挟笠投身飞下,不损毫毛。

后右"又"使舜涛"淘"井。

舜既父与灌"罐"承"承"泥,又感天降银钱致於井中。

舜见银钱,上语父曰:「泥中有银钱,可以收取。

」父母见银钱,净"爭"头竞觅,如此往返,银钱已尽。

舜见井中傍有一龕,可以容身。

上告父曰:「井泥已尽,可以索出我。

」父母遂生恶心,与大石镇之,將土填塞,驱牛而践。

夫妻相谓曰:「舜之"子"已亡。

」於是舜傍搯一穴,內得以东家井连,从井中出,便投歷山,躬耕力作。

时飢歉,舜独丰熟。

父坐填井,两目失明,母亦顽禺"愚",弟復史"失"音,如此辛苦,经十年不自存立。

后母负薪向市易米,值舜●"●"米,於是舜见识之,遂便与〔米〕,佯不取钱,如是非一。

叟怪之,语妻曰:「氏"是"我重华也。

」妻曰:「百尺井底,大石镇之,岂有治"活"理。

」叟曰:「卿但牵我至市,观是何人。

」其妻於是將叟至,叟曰:「据子语音,正似我儿重华。

」舜曰:「是也。

」於是前抱父大哭,哀动天地。

以手拭其父泪。

两目重开,母亦听"聪"惠,弟復能言。

市人见者,无不悲叹称舜至孝。

尧帝闻知,娉与二女,大者俄"娥"皇,小者女英,尧王於是禪位与舜子。

女英生子,号曰商均,成人不肖,不肖似像也,不堪嗣位。

舜仍禪帝位而归於禹。

出太史公本记。

舜子者,冀邑人也。

早丧慈母,独养老父瞽叟。

父取后妻,妻譖其夫,频欲杀舜。

令舜涛井,与石压之,孝感於天,澈东家井出。

舜奔耕歷山。

后闻米贵,將来冀都而糶。

及见后母,就舜买米。

舜识是母,密与其钱及米置囊中,如此数度,〔后母〕到家,具说上事。

〔瞽〕腴〔叟〕擬是舜,令妻引手,遂往市都。

高声唤云:「子之语声,以"似"吾舜子。

」舜知是父,遂拨人向父亲抱头而哭,与"以"舌舔其父眼,其眼得再明。

市人见之,?不惊怪。

诗曰:

瞽叟填井自目盲,舜子从来歷山耕,

將来冀都逢父母,以舌舔眼再还明。

又诗曰:

孝顺父母感于天,舜子涛井得银钱,

父母拋石压舜子,感得穿井东家连。

姜诗字士游,广汉人也。

母好食江水,其妻取水不及时还。

诗怒遂"逐"其妻。

亦孝妇,□犹寄邻家,不归父母之弟"第"。

诗母好食生鱼,□□□□还家,於是舍傍忽生涌泉,味如江水,水中並□□□□鱼,母得食之。

此盖孝子至诚\,天所酬也。

出列女□"传"。

蔡顺字君长,汝南平?人也。

少失其父,独养老母,王奔"莽"末,天下飢荒。

缘桑擿揕"椹",赤黑易器盛之。

赤眉贼\见,向前问之。

答曰:黑者奉老母,赤者自供。

贼\等见,知是孝子,遂不煞顺。

给米三升,牛蹄一双,將奉贤母。

顺母曾至婚家,饮酒过度,呕吐顛到"倒",顺恐母中青"毒",自尝其口吐。

母后命终,停丧堂上,东家火起,与顺屋相连,独身不能移动。

乃伏棺号泣,火遂飞过,越烧西家,一时荡尽。

顺母生时怕雷,每至大震雷电,顺便走绕坟大哭曰:「顺在此,愿孃莫惊。

」太守闻之,若遇天雷,给顺车马,令往墓所。

太守韩置用顺为南阁祭酒。

出后汉书。

老莱子,楚人也,至孝。

年七十,不言称老,恐伤其母。

衣五彩之服,示为童子,以悦母请"情"。

至於母前为儿童之戏。

或眠伏,或眠与母益养脚,跌化"仆"地作婴儿之啼。

楚王闻名,与金帛征之,用为令尹,辞而不就。

六国时人。

出孝子传。

王循,字叔治,北海〔营陵〕人也。

年七岁,至孝。

母以社日亡,白秋邻里会,循忆念其母,哀墓"慕"号绝,邻里为之罢社。

仕至青州別驾,汉末魏初人。

出孝子传。

吴猛字世云,豫章人也。

年七岁,有孝行。

每至夏日,则伏於父母床下。

〔二〕亲问其故。

答曰:「儿恐蚊虻来集父母,儿愿代之。

」晋时人,官至卿相。

出孝子传。

又云:猛扇枕令冷,以进父母,冬则温席,以奉二亲。

街得果者,实中不自食,抱持皈家,以献老亲。

及长大甚有才俊也。

孟宗甚有至孝之心,母歿,冬节时至,笋上未生。

宗入林,欲笋为之树列惊风,怨结吾丘之气。

丘吴子大哭於道,为母孝,孔子来询之也。

相投●"抒"以伤怀。

曾参为人孝,有人以"与"曾参同名。

忽有人告云:「曾参煞人。

」其母自知子孝,必无此事。

三度来告,母始投杼踰猛"墙"而走观之。

出史记。

思负?"米"而流涕。

子路常孝,为亲百里外负米。

后於父母前,乞游行楚国尊官,愿欲负米为亲,不可得也。

閔子騫,名捐"损",鲁人也。

父取后妻,生二子,騫供养父母,孝敬无怠。

后母嫉之,所生亲子,衣加绵絮,子騫与芦花絮衣。

其父不知,冬月,遣子御车,騫不堪甚,騫手冻,数失韁\靷,父乃责之,騫终不自理。

父密察之。

知騫有寒色,父以手抚之,见衣甚薄,毁而观之,始知非絮。

后妻二子,纯衣以绵。

父乃悲叹,遂遣其妻。

子騫两泪前白父曰:「母在〔一〕子寒,母去三子单,愿大人思之。

」父惭而止。

后母悔过,遂以三子均平,衣食如一,得成慈母。

孝子闻於天下。

鲁哀公召騫为费邑宰,名列孔子之从,周敬王时,出春秋也。

董永,千乘人也。

少失其母,独养於父,家贫佣力,篤於孝养。

至於农月,永以鹿车推父至於畔上,供养如故。

后数载,父●,葬送不办。

遂〔与〕圣人〔贷〕钱一万,即千贯也,將殯其父。

葬殯已毕,遂来偿儥"债"。

道逢一女,愿欲与永为妻。

永曰:「仆贫寒如是,父终无已殯送,取主人钱一万,今充身偿债为奴,乌敦"敢"屈娘子。

」妇人曰:「心所相乐,诚\不耻也。

」永〔不〕得已,遂与妇人同诣主人。

主人曰:「汝本言一身,今二人同至,何也?」永曰:「买一得二,何怪也。

」「有何所解也?」答曰:「会织绢。

」主人〔云〕:「但与〔织〕绢三百疋,放汝夫妻皈还。

」涓"织"经一旬,得涓"绢"三百疋。

主人惊怪,遂放二人归回。

行至本期之处,妻辞曰:「我是天之织女,见君至孝,天帝故遣我助君偿债。

今既免子之难,不合久在人间。

」言讫,昇天。

永掩泪不已。

天子征永,拜为御史大夫,出孝子传。

董●,字孝理,会越州勾章人也。

少失其父,独养老母恭甚敬,每得甘果美味,驰走献母,每"母"常肥悦。

此"比"邻有王寄者,其家剧富。

寄为人不孝,每於外行恶,母常忧怀,形容羸瘦。

寄母谓●母曰:「夫人家贫年高,有何供养,恒常肥悦如是?」母曰:「我子孝顺,是故●"尔"也。

」●母后语寄母曰:「夫人家富,美膳丰饶,何以羸瘦?」寄母答曰:「故瘦●。

」寄后闻之,乃煞三牲,致於母前,拔刀胁●"抑"令喫之。

●伺"专伺"候董●出外,直入●家,〔令〕他母下母床,苦辱而去。

●寻知之,即欲报怨,恐母忧愁,嘿然含爱。

及母寿终,葬送已讫,乃斩其头●"持"祭於母。

日"自"缚诣官,会赦得免。

后汉人,出会稽录。

?"薛"苞,不得字孟常,汝南人也。

后母增"憎"之,今"令"苞在外。

至於夏日,踰垣●"窃"入门內,洒扫而去。

父母怒,復更趁之。

苞不得已,结草奄"菴"於里巷之首,经营美味,輒请人送上父母。

父母悔过,呼苞还家。

汉时书也。

郭巨字文举,河內人也。

家〔贫〕,养〔母〕至孝,妻生一子,年三岁。

巨谓妻曰:「家贫如此,时岁飢虚布德老饮食,供养孝母,犹不充饱,更被婴●"孩"分母饮食。

子可再有,母不可得。

共卿埋子以全母命不?」妻不敢违,从夫之意。

巨自执?,妻乃抱儿来入后园。

后令妻杀子,巨即掘地,纔深一丈尺,掘著一铁器,巨低腰顾视,乃见一釜,釜中满盈黄金。

巨连"速"招妻。

妻曰:「抱儿则至。

」儿且犹活,妻不忍下手。

夫谓妻曰:「卿见此釜之金,其上有一铁券云:「天帝赐孝子黄金,官不得夺,移"私"不许侵」。

」巨既得〔金〕,惊怪不以"已",乃陈於悬"县",悬"县"已"以"申州,州与表奏天子。

天子不"下"詔曰:「金还郭巨供养其母。

」乃表门以彰孝德。

〔孝〕子传。

郭巨者,河內人也,养母至孝。

时遇飢荒,夫人与人佣作,每至喫食,盛饮將归,留餧老母。

巨有一儿,常夺阿婆饭食,遂不得饱。

巨告妻曰:「儿死再有,母重难得,你可煞儿存母。

若不如是,母饿死。

」遂令妻抱儿,巨自將锹穿地三尺,擬欲埋之。

天愍其孝,乃赐黄金一釜,并有一文,词曰:「金赐孝子,官不得侵,私不许取。

」诗曰:郭巨专行孝养心,时年飢俭苦来侵,

每被孩儿夺母食,生埋天感似"赐"黄金。

江革字次翁,齐国临淄人也。

老母年迈,次载母不使牛马,乃自居辕中,挽车令不动摇,恐母不安。

后汉人也。

出汉书。

鲍出字交才,京兆人也,家贫时乱,出於田拊得蓬子数升,令弟走送皈家以"与"母食。

母在家中,被严贼\数十人,以绳贯母掌,驱劫而去。

弟见惶惧,走来报兄,具陈上事。

出闻已大怒,便持刀逐贼\,奔三五里趁跌狂贼\。

於是数级贼\相谓曰:「推母还他。

」出既得母,欲却回。

北邻有一妇人亦落贼\中,妇人遥●"叫"●"头"向,出知其意,回更斩贼\。

贼\曰:「子何无智,还母已了,而更煞人。

」出指邻妇,此是我?,贼\復推与。

出既免母死难,將母避乱,欲往南阳。

每歷山险,出次母,母年老不使摇动,乃与笼\盛母,背负如"而"行,〔避於险难〕。

出有力,不畏险阻,路人见者,无不称嘆。

前汉灵末。

魏文帝初时人也,出汉书。

鲍永字君长,上党人也。

永为人至孝。

妻以母前叱孔狗,永责非礼,便即遣之。

汉光武时,官至可●"司隶"校尉,今之御史是也。

鲁郡太守。

出后汉书。

王祥字休征,瑯玡〔临沂〕人也。

事后母〔孝〕。

夜中伺祥臥,后母持刀欲往害祥,值祥少出,內逼少出是也。

误斫其被。

祥心知之,口终不言,色养无殆。

家庭有果树一林,其子繁多,恐虫鼠及他人所食,令祥守人。

时风雨大至,祥抱树经宿彻旦,雪湿寒冻,母见惻然。

祥以孝著称奇,〔官〕至太傅。

魏时人。

出魏书。

〔王褒〕字元伟,王修之孙也。

晋高贵公司马文王为大將军秉政,褒父母渧泪所沾著之树,树色惨以"与"语"余"树不同。

王褒,字元纬,修之孙之。

魏高贵卿"乡"公时,司马文王为將军,改褒父仪为大將军司口,为文王所害。

褒葬?"其"父庐前有柏树,褒涕泣,所著之树,树色惨悴,与余树不同。

及晋室践祚,褒痛不已。

命终,未常西向坐,视不臣於晋。

晋初人,出□阳春秋记。

王褒者,魏郡人也。

养〔母〕至孝,母后命终,日〔夜〕培坟。

坟侧有松柏树,褒若向坟啼哭,〔其树〕为之变色,枯●"悴"不同常日。

母生在之日,常怕雷声。

王褒每闻雷惊,即便奔赴墓所告曰:「褒今在此,愿孃勿惊。

」诗曰:

王褒慈母怕雷声,每至春间不得寧,

及至百年亡没后,语坟犹怕阿娘惊。

"首缺"义將军,司马赵孝,字长平,沛国人也。

宋死贞洁去首"守"。

扶风马融之女,字珠也。

其为妻,一名顏也。

●其夫已,守志不嫁。

时有董贞秉国政,將璧两双,杂綵千疋,奴婢百人,求欲娶之。

父母见利欲许。

珠俄叹曰:「六安夫存立以五德,贞兰执志,何忘乌"夫"家。

」闻妇人之不更,与王平原对战,当为君三舍。

三舍者,两军对战,与三度回避,不放战也。

及至重耳归晋,立为文公。

楚將子王"玉"与"兴"师伐宋。

王生"告"急於晋。

文公兴兵救宋,以"与"楚军对战,文公为三舍退以报,往"楚"军遂"逐"之三舍。

文公纵兵大哭战楚,王平、子玉被煞。

楚成王季扎"札"吴之公子说也。

使於邻国,北过除"徐"君。

除"徐"君见扎宝剑,不言欲之。

扎之"知"其意,口不言许之。

以往使未士●"达",不受剑於徐君之墓去。

书日"曰":延陵之信也。

出说梦。

孟子名軻,齐人也。

孟子婴孩之时,闻东家杀猪声,闻其顏舜。

"原文至此缺"戊子年四月十日学郎员义写书故记。

写书不饮酒,恒日笔头干,且作隨疑过,即与后人看。

伯夷叔齐者,亲兄弟。

是辽东孤竹君之子。

其父薨,伯夷当立为君,迺让位与弟叔齐。

叔齐不受,復让与异女兄伯"僚"。

僚立为□"君",夷齐二人俱归。

□□阻武王伐紂,夷齐叩马而諫曰:「父死不葬,而兴兵眾,岂……諫曰:「此人俱未通……不忠於汤……"原文至此缺"

"首缺"由不足,更被孩儿减夺,老母眼见消瘦。

遂於將儿半路卖与王將军。

其〔妻〕见儿被他〔卖〕去,隨后连声唤住,肝肠寸断,割妳身亡。

诗曰:

明达载母遂"逐"农粮,每被孩儿夺剥將,

阿□"耶"卖却孩儿去,贤妻割妳遂身亡。

文让者,河三人也。

至行孝道,今古闻,供承老母,未常离侧,母终之后,让乃誓身不仕,毁形坯坟。

坟土未成。

日夜不止,哀泣坟侧。

慟〔动〕●"穹"苍,遂感飞鸟走兽,衔土捧块,助让培坟。

踰数朝,其坟乃成。

天子闻之,遂与金帛,礼躬为相,让终退辞不就。

诗曰:

至哀行孝感天闻,事母惶惶出眾群,

乃至阿娘亡歿后,能令鸟兽助倍坟。

向生者,河內人也。

慈母年老,两目俱盲,时遇贼\寇相陵。

向生遂被討征。

新妇在家,向生厌贱,好食自餐,粗食將与向母。

向母自嗟嘆云:「不种善因受艰苦。

」新妇大怒,乃取猪粪和食与餐,又更骂辱。

天贝"见"不孝,降雷霹雳至死。

又书背上曰:「向生妻五逆,天雷霹雳打煞。

」阿家再明。

诗曰:向生养母值艰苑"危",被射"征"边●"疆"未得归,

新妇家中行不孝,天雷霹雳背上亡。

王武子者,河阳人也。

以开元年中征涉湖州,十年不归。

新妇至孝,家贫,日夜织履为活。

武母久患劳"癆"瘦,人谓母曰:「若得人肉食之,病得除差。

」母答人曰:「何由可得人肉?」新妇闻言,遂自割眼"股"上肉作羹,奉送武母。

母得食之,病即立差。

河南尹奏封武母为国太夫人,新妇封郢郡夫人,仍编史册。

开元廿三年行下。

诗曰:

武子为国远从征,母病餐人肉始轻,

新妇闻之方割股,阿家喫了得疾平。

"首缺"丁兰列"刻"木作慈亲,孝养之心感动神,

图舍忽然偷斩却,血流洒地真如人。

●"闪"字者,嘉夷国人也,父母年老,並皆●"丧"亡。

闪子晨夕侍养无闕,常著鹿皮之衣,与鹿为伴,担瓶取水,在鹿群中,时遇〔国王出城游猎,乃见间下有鹿郡"群"行遂"逐",王张弓射之。

悟"误"中闪子,失声号叫云:「一箭煞三人。

」王闻之有人叫声,下马而问。

闪子答言:「父母年老,又俱丧明,侍养?人,必应饿死,」语了身亡。

诗曰:

闪子行尊孝老亲,不恨君王射此身,

父母年老失两目,谁之一箭煞三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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