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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庭瑞奉旨完婚,先自至紫微省中寓下。
至期,刘忠用半副銮驾、两乘花轿,亲自送置女至紫微省中,与庭瑞成亲。
花轿至,堂上婢女数十拥着轿前,请两小姐下轿。
秀英立于东,菊英立于西,庭瑞居中,交拜天地。
毕,入洞房饮合卺之酒。
三人尔爱我喜,十分得意。
至晚来遂同一榻,未免千般恩爱,百种风流。
至天明,百官俱来拜贺,荣耀之至。
明日清晨,入朝谢恩,遂上表乞假,称欲回家望母。
帝允奏,庭瑞出朝,整备回家。
时刘忠亦修书归禀父母,具言秀英之事。
刘元辉得书喜不自胜。
庭瑞亦遣人送书往湖南,告知杨巡抚去讫。
遂辞别刘忠,与秀、菊一向起程,在路两月,方到家中。
何大姑见庭瑞荣耀回家,又得了两个才女为媳,喜不自胜。
庭瑞在家闲暇无事,乃于屋旁造一新楼,名曰怀远楼。
造得十分华丽。
其往来文人多在此中吟风咏月,即兰英亦常与秀英、菊英在楼上题诗作赋,言不尽唱和之欢。
光阴易度,倏尔载余。
一日,何大姑谓庭瑞曰:"吾儿自读书以来,种种遂意。 又蒙圣恩主婚,得配佳妇,真世间美事。 但尔妹兰英年已长成,其夫武探花孝服已满。 必得探花入赘,方完我一点心事。"
庭瑞曰:"母亲不必多虑,儿当作书,请他到来便了。"
于是修了书信,使人送往南康去讫。
却说建章在家守服,不觉三年。
因思庭瑞等同年俱已出仕,将欲进京就职。
又因未娶,志在完婚后再行进京。
正欲作书知会张兰,忽庭瑞令人送书至。
因拆书视之,见其书中之意,言千里嫁娶,往返不易,欲建章入赘之意。
建章乃召来人问曰:"榜眼公知状元命尔来否?"来人曰:"榜眼想亦知道。"
又问:"榜眼有甚言语否?"答曰:"无言。"
又问:"尔为状元之妹来耶?然则为榜眼之妹来耶?"来人不能对。
建章疑曰:"吾与张兰订婚,庭瑞尽知,今何相强耶?"乃对来人曰:"尔可回复状元,我随后就来造府。 兹不及回信,再烦为致意榜眼。"
来人领诺而去,建章乃安妥家事,随即带了家丁往吉安而来。
却说庭瑞在家,专候建章回音。
忽送书人回来,具言建章之说,庭瑞却也好笑。
未几,庭瑞倚门独立,遥见建章乘车而来,后有小车四轮,仆从二人。
庭瑞忙向前迎接,建章下车,携手同行,直入庭家。
礼毕,献茶罢,建章曰:"昔在庐山,蒙兄与令妹相许,尚未妥论。 后弟在省时,定了榜眼之妹,兄所共知。 令兄赐书召弟完娶,则榜眼之妹又将置之何地。 兄有佳妹,必有佳配,何必以弟为念也!"庭笑曰:"兄以榜眼为何如人也?"建曰:"幼年学富,乃英才也。"
庭俯耳曰:"实舍妹也。 舍妹虽是女子,自小最爱男装,即吾同乡多不知其为女子者。 非愚不以至诚相待,实不好破舍妹行迹耳。 今在深闺,不便与兄相见,容选择良辰为兄毕婚。"
建章闻言,舞掌笑曰:"弟与兄相处以心腹,何放置弟于梦中耶。"
自是更加欢然。
当日,设酒相待。
饮毕,遂请建章于怀远楼中安歇。
庭瑞乃择定吉辰,为妹子毕婚,使人往接各门亲眷。
却说二姑闻兰英喜事,更不待接,遂乘轿而来。
及至庭家,大姑接进中堂,即使二媳出堂拜见。
少时兰英亦出拜见,礼毕,复入房中。
时庭瑞与建章,在怀远楼中闲坐。
闻得姨娘到了,遂邀请建章来见姨娘。
二姑见了建章,不觉放声大哭,诸人莫解其故。
大姑向前问之,二姑答曰:"妹昔在大江口所失之子,两朵白眉,人谓之奇儿。 妹痛恨于心十有七年矣。 今武贵人之眉,亦犹是也,目见之而泪落矣。"
建章闻言,倒身下拜,口称母亲。
庭瑞惊问,建章泣曰:"先父方山本无子。 前告职回家,船到大江口时,弟身浮江面,有群鸟簇拥于水中。 后得先父救起,养育成人。 此盖先父与弟言,弟实不知本来面目矣。 今与白眉及地名较之,岂非弟之母乎。"
当下遂认二姑为母,于是满堂欢庆。
次日,夏松亦来作贺。
二姑乃将建章之事告之,夏松喜出非望。
忽建章至,二姑指谓曰:"此即尔父也。"
建闻言纳头下拜,夏松扶起,悲喜交集。
建章乃唤带来家丁,吩咐曰:"家中之大厦及庄田,尔所尽知,可暂为撑持数年,不得荒芜家业。"
家丁领命,辞归南康去讫。
自是夏松夫妇得了建章,如久旱逢甘雨,陡然万事足。
当下定了吉辰,使建章与兰英在怀远楼中成亲。
兰英素知雅意,建章久慕芳名。
才子佳人之境自不等于寻常矣。
满月后遂与夏松归家,乡人闻知,莫不称美。
却说万历皇帝升殿,连接几处表文。
言江南布政卒,又言湖北学院卒。
帝偏观朝中候缺之官,竟无可以代任者,乃查告假官员。
吏部奏曰:"现有湖南提学回家两载,探花武氏已满孝服。 方今国家乏人,何不召回京师以应国用?"帝允奏,乃命侍卫王元赍诏往召二子。
元奉诏往南康,直抵武家。
其家人禀称,探花往吉安招亲去了。
元乃望吉安小梅村而来。
庭瑞接了旨意,乃设宴款待。
席间,元问榜眼、探花何在。
庭思妹子之事,今若隐瞒,终久必泄。
不如直言,方免欺君之罪,乃以实告之。
元即赍诏至白云村,选建章进京。
建章得旨,遂整备行装。
约会庭瑞,两家老幼一齐进京,其家门田宅托付亲房管理。
自家中起身,于路官府接送,十分热闹。
不尚两月,便到京城。
遂寓于刘忠衙内。
时刘元辉老爷与夫人俱在衙内,忠引庭瑞拜见元辉。
秀英重会父母,菊英亦拜元辉为继父。
是日大设筵宴,一家欢庆。
次日,上朝朝君。
王元先俯伏奏曰:"臣奉命至南康召探花,探花已往吉安。 及至吉安,方召得状元与探花来京,现在朝门候旨。 若榜眼张兰实属女子男装,因自负所学,不听长上节训。 以至冒占科甲,今已匹配探花,惟圣上定夺。"
帝闻奏,叹曰:"今之世,才女何多。 可惜女子之才不能为国家之用,奈何!"元又奏曰:"探花本姓夏,吉水人也。 因堕水被武氏救活,探花时方三岁,不知根源,故以武为氏。 今适遇生身父母,以白眉为证,乃改姓夏,俱有根源实迹。"
呈奏,帝命平身。
乃选庭瑞、建章入朝,授庭瑞为江南布政,授建章为湖北学院。
庭与建谢恩出朝,正遇登、华兄弟乘马而来。
见了庭瑞忙下马曰:"方才到户部衙中拜谒兄长,不遇空回。 今幸遇于此,午闲概请到宫中一叔。"
庭允诺,当下别去。
建章问曰:"此何人也?"庭瑞曰:"此即舍弟,弟在湖南荐入京师。 一名登,一名华,登招驸马,华招郡马。"
建章曰:"兄荐人真有眼力矣。"
正言间,已到户部衙中。
至午间,张、夏二家共八人至元清官饮宴。
秀、菊、兰三人入内,璧玉、金鸾接着,十分相爱,遂结为姐妹。
当日畅醉而归。
次日庭瑞、建章各带家眷分投赴任,刘忠送出城外而回。
却说湖南杨巡抚接到庭瑞之书,知女儿已与庭瑞毕婚,甚喜。
因年迈厌劳,乃上本告老。
帝因其为官清正,又怜其无子,乃赐与黄金千两、彩缎万端,令其原职归家养老。
巡抚得赐,望关谢恩,遂与夫人归家。
到家时将帝所赐金、帛,分赐邻族。
先所有家资分赐仆从,令其自作生涯,身边祇留二童子使唤,乃洁身静养。
却说庭瑞到了江南上任毕,闻知杨巡抚已告老回家,乃往拜谒。
巡抚嘱之曰:"为官须上报君恩,下爱黎民。 我今生幸而苟免矣,尔其慎之。"
庭瑞顿首受教。
时菊英来请父母之安,见梅香在母侧,似有所思。
母因谓菊曰:"梅香原是尔身旁小婢,尔可带回,应尔使唤。"
菊领命,遂带梅香回衙。
秀英甚喜,乃与菊英共推庭瑞纳之,庭欣从。
是晚,遂纳梅香为妾。
却说建章到任半年,遂生一子,取名松青。
明年又生一子,取名柏青。
二子后皆登第,建章乃将柏青以继武氏之后。
不题。
再说杨巡抚与夫人洁身静养。
至万历十四年夏六月,乃召宗族人等与庭瑞、女儿至,谓曰:"我二老寿数已终,明日辰刻必离尘矣。 我已设坐于此,我死之后不宜殡葬,亦不必挂孝。"
庭等惧未深信,女儿菊英却在身边俟候。
至晚,二老皆冰浴。
明日清晨,乃与夫人服朝衣,设香案,望北遥拜。
拜毕,遂与夫人并坐中堂,面带笑容,安然不动。
菊近前视之,气已绝矣。
忙使人报庭瑞,庭至甚惊。
乃从其遗言,不殡,客向前奠酒。
于是,候了五日其体如生,众皆信以为神。
庭以此奏帝,帝敕为靖南公祠。
是时,远近皆来朝拜。
未及一年,海内尽闻其威灵。
至于祟帧末年元旦夕,有白光数十丈自庙中出,直冲霄汉。
仰现天上,有五色彩云灿耀。
数百里外皆闻空中仙乐嘹亮,在金陵城内者皆往观之。
将近庙前,但闻风声猛烈,无人敢入。
次日往观之,庙宇俱不见,惟有平地而已。
是年明亡。
后人有诗叹曰:
当年楚地督军民,报国无非清慎勤。
此夕乘云登化境,令人千载忆杨君。
又有诗叹张博曰:
布德施仁数十年,暗遭毒害丧黄泉。
刘忠夜觉白圭梦,始信阴阳有自然。
再说庭瑞,当日在江南无为而治。
母亲及家人共享太平之福。
后秀与菊各举一子一女,梅香生四子,俱登科第。
万历十五年调庭入京,升为刑部侍郎,后宦至吏部尚书。
建章官至都察院大堂。
至于万历末年光宗即位,天下大乱,强寇四起,遂皆隐归田里,俱善终。
后人有古风一篇,以叙其事曰:
天使才星下碧空,茫茫尘世出张公。
深仁厚德周时急,正气犹传太古风。
误交张宏宏嗜欲,狼心顿起夜肆毒。
伤哉含冤十三年,又见张宏闽中戮。
南康武公嗟无嗣,致仕还乡得奇儿。
尽心教子成大器,亲眼未及看凤池。
庭兰携手入泮官,翻身跳向凤池中。
占鳖不用推移力,夺魁全凭造化工。
秀拔西江文运起,群星共聚奎垣里。
登华秀菊及璧鸾,各逞奇才争誉美。
千里订婚兰秀菊,一线姻缘多往复。
紫微省内佳偶成,怀远楼前心愿足。
夏松失子子复亨,亦能显扬衣锦旋。
佳儿佳妇归来日,破镜重逢一镜圆。
前人功业后人评,着眼看时系我情。
纷纷世事言难尽,水远山遥寂无声。
凭媒说合则不奇,选妃得配则更奇,布、按为媒则不奇,皇帝主婚则更奇。
小梅村成婚则不奇,紫微省配合则更奇。
妙哉!天地奇文尽在此乎。
秀、菊未字之先,已有同夫之语。
忠、庭议婚之日,又有愿妾之约。
论月下之盟,则菊英在前。
论议婚之约,则秀英居先。
若其为正为侧,全凭秀、菊自论,若庭瑞可以不管。
建章不知张兰是庭瑞之妹,及其言破,方有惊奇之叹。
二姑不知建章是自己之儿,及其见眉,方有失儿之悲。
知兰遂得兰,知儿遂得儿,何其畅快。
忘却一父母又得一父母,改却一假姓又换一真姓。
木之本,水之源,至此自然而伸。
建章不落方山之手,不至身为探花。
不因两眉之白,安得重会父母。
非兰英之配,亦不能与二姑聚矣。
可见天下事无非自然之理。
今人修仙慕道,多不能成。
间或有成者,亦必脱凡体而登仙境。
若杨公之为人,不过忠君爱民而已。
遂能数极先知,留凡体以为神像,使人敬之祀之者,岂亦从修道中得来者哉。
肉身为神,宜乎永远不朽。
崇祯末年,遂不留肉身于民间者,何也?盖公为明臣,不忍见明亡,而先自去也。
正所谓与国同休耳。
于戏,杨时昌真乃明之第一忠臣矣。